1重生[第2页/共6页]

只看秦太太、焦太太的说话，任谁也想不出两家素有积怨，秦家老太爷秦帝师一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被焦阁老死死压住，未能入阁。焦太太抿唇一笑，“当着一屋子的美人，您如许夸她们，她们如何承担得起呢？”

她是阁老太太，抱怨句把，底下人还能说些甚么？可阁老严肃，普通人也不敢等闲冲犯，阁老太太本身说了两句，无人拥戴，她也只好清算起态度，叹了口气，打发管事妈妈。“去把少奶奶请来吧。”

杨太太本已经看住了，被她一语点醒，这才回过神来，笑着冲文娘道，“这就是令文了吧？同姐姐一样，也都是个美人。”

过了好久，这喧闹而华贵的屋子里，才响起了一声淡而轻的感喟，焦清蕙伸脱手来，悄悄地拨动了一根琴弦。

无缺无缺的琴弦应指而动，收回了沉闷的仙翁声。

杨太太神采一动，先惊后悟，“你是说――”

只见两名少女随在焦太太身后，一眼也未能分出高低来，她口中笑道，“四太太，我们是近二十年没见啦，当年在姑苏曾有一面之缘，您朱紫事忙，怕是早把我给忘了。”

焦太太身后这两位令媛便同时福下身去，莺声燕语，“侄女见过世婶，世婶万福万寿。”

是谁害她？她想，她的思路到底清楚了起来，在一片漂泊的、错愕的叫声中，她用尽满身力量在想，究竟是谁，胆敢毒我。祖父、母亲、三姨娘――

常日再疏懒，自家的寿酒，那也是自家的脸面，杨家进京几年，也排过几次宴席，在都城人丁中也是有褒有贬，这一次杨太太是不管如何也不想又给谁添了话柄，她眉峰微聚，倒是犯了难，“本来还把她同她mm文娘，排在庶出女人们那一桌呢，听你这一说，倒是把她往上提一提为好？”

焦令文生得的确也并不差，她要比清蕙活泼一些，笑里还带了三分娇憨，闻听杨太太此言，唇边含着笑花，一瞅姐姐，表示得也落落风雅、惹人好感，“姐姐说的是，这满是打扮出来的，实在都是虚的，不过我们爱折腾罢了。”

自鸣钟在敲响，时候一点点地流逝，哒、哒、哒。

也就是这时候，她才品出了儿媳妇说法里的神韵：就是在这么一圈大秦顶尖的朱门贵族里，焦家的繁华，也是火烧火燎，糊味儿能熏了天的那一种，别说是数得着，他们家数不着，不消数――焦家那是当仁不让，认了第二，没人敢认第一，能把天泼金的超一品繁华。

提及来，杨家也算是红得发紫――一百多年的西北望族，现在家里出了一个巡抚，一个阁老，后辈们也是争气的多，不争气的少，有知府、有翰林，有进士，有举人。满朝文武，能和杨家比较的人家并未几见。就是四少奶奶权氏，出身也是一等国公府，更是金尊玉贵的嫡女出身，可这个阁老府的当家少奶奶――国公嫡女，提起当朝首辅、内阁大学士、太子少保焦阁老焦家来，语气却不知不觉，竟然带了几分酸。

都是内阁阁臣，不管在朝中斗得如何险恶，两派人马几近是杀红了眼，恨不得生啖其肉。女眷们在内宅，却要把大要工夫做好，杨太太和焦太太联袂一笑，杨太太便望向焦太太身后，笑道，“这就是两位令媛了吧？”

蕙娘也望着她点头一笑，“记得记不得，甚么要紧呢？左不过一条裙子的事。”

“世婶谬赞，清蕙哪敢当呢。”焦清蕙却仿佛未曾看出杨太太眼中的冷傲，她微微一笑，客客气气地说，“只三年未见各位伯母、婶婶，我同文娘天然加意打扮，这才唬过了世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