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3 可得长生乎[第1页/共3页]
在这根本上,钱凤又建议可采购一些冷僻偏门的矿物药材之类,让人更加捉摸不透。若真强要去研讨复制,或会有性命之虞。毕竟服散如同走钢丝,发散更是命悬一线,真正在拿小命开打趣!
落座后,钱凤缓慢将盒子翻开,从内里拿出一些玉质小巧器具,如玉盘、玉杵之类,看模样应当是用于服散的东西。
由钱凤切身材味得出的结果自是中肯,但钱凤服散前后判若两人的模样,沈哲子还是深为之忧,正色道:“叔父既知服散之害,还是要尽早戒除才好。药石利诱神智,毕竟只是虚妄。”
本来一个沉默寡言,略显阴鸷的人,在这散力催发之下,变得放达不羁,神态癫狂。沈哲子看到钱凤这窜改,更感觉寒食散祸害尤深。他又奉上两杯温酒,便不再理睬钱凤的要求,不敢持续再给。
仿佛仍有散力残留,钱凤也不似平常沉默拘束,听到沈哲子这话,禁不住感慨道:“灵秀天成者,实在不能以情面常理去度量,小郎君就是此类人啊!我与明公费经心机,运筹打算,却不及小郎君纵横捭阖、借势导力,终究初创一个大好局面。方寸之间,我本自大小巧心窍,可还是羞于在小郎君面前自矜。”
沈哲子尚是第一次有机遇亲眼看人服散,固然深恶此道,但心中总有猎奇,便移到钱凤劈面坐下,想要细心看看时人如何服散。
跟着散力分散开,钱凤神情转为澹泊慵懒,蓦地站起家来,绕着房间迟缓步行,行动幅度不敢太大。这是因为皮下毛细血管肿胀充血,皮肤变得极其敏感,稍一大力触碰摩擦,就会有激烈痛感,这也是为何时人多穿宽松衣服,乃至于丝缕不着。
钱凤并不因沈哲子的奉劝而羞恼,闻言后笑了笑,感喟道:“小郎君所言是正理,平常或是积郁,或是寒暄,老是积习难改。现在可得安适,这成规定当戒除。”
相互言谈一番,干系不再像此前那么疏离。对于钱凤的狡计多端,沈哲子也是很佩服,或许这类做事气势完善局势的考量,但在详细细节的措置上,倒是正得其宜。
钱凤尚体味着酒力热气在脏腑伸展,听到沈哲子这话,眸子顿时一亮。
很久以后,钱凤才瘫坐在燕几上,神情略显麻痹,眼神则是板滞,涣散没有核心。沈哲子也不知这是发散结束,还是中场歇息,就坐在钱凤劈面,谨慎翼翼察看。
钱凤此时视野已经略显迷离,脸上疤痕更是充血鲜红狰狞,伸手接过酒爵,举头一饮而尽,跟着这酒水入腹,酒力蒸腾之下,神态更显放达,一边踱着步子,一边大声道:“不敷,不敷!再取酒来!”
若非切身材味,他实在没法设想酒水能酿到如此具有穿透力的程度,那伸展的酒气兴旺挥洒,半点也无内敛束缚姿势,一俟入喉,酒力仿佛要渗入脏腑由周身毛孔穿透出来!
目睹这模样,沈哲子也不知钱凤是有感于怀,还是药力培植,亦或烈酒刺激。他并无帮人发散的经历,赶紧招来仆人,一起站在角落,看着钱凤大袖飘飘疾行于室内,仿佛一个魂游天外梦游之人,不敢上前去干与。
固然隔着面巾,但由那紧闭的双眼,沈哲子能设想到钱凤纠结的神采。在当下哪怕极嗜饮之人,乍一喝到这锅头酒,感受只怕都不甚好。
沈哲子对钱凤感官不错,闻言后便也笑道:“胸藏沟壑十万丈,与人言者止二三。叔父有不得开解之郁气,我虽年幼,一定能开解,却能洗耳恭听。能言与人者,即便再艰巨,说出口来,也成了等而次之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