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自闭少年刘承祐[第1页/共3页]
北平王府在晋阳西城,比邻着太原宫群,占地甚广,本就是河东之地的军政中枢,霸府要所,跟着中原沦丧,职位更加拔高。近月以来,出入王府的河东军政要员,都更加现显地表示出恭敬谨慎。有很多聪明人,都敏感地发觉到了那风雨之下潜然酝酿着的暗潮。
听其言,刘承祐有些麻痹的面庞上终究有了点动容,嘴角呈现了一闪而逝的抽动,并不能让人看出他喜怒。
王府自是深宅大院,广厦难计。在这辰光初露之时,王府当中的仆人们已然繁忙起来,干着服侍仆人们的本分事情。不过上至院使、管事,下至主子女婢,都显得谨小慎微,垂首低眉,脸上不见一点笑容。
沉寂的长廊上,三名女婢端着洗漱用的盆、钵、盂,迈着小步子,悄悄地朝院深处的阁楼而去,领头的是一名中年健妇。“哐啷”一声,突破了院廊中的安好,倒是背面的一名婢子,急步之下,摔了一跤。
女子年纪也不大,花季般的年纪,不过却已着妇装,梳妇髻,她是刘承祐的宠妾耿氏。面对刘承祐的反应,耿氏稍显委曲地低下了头,不过却不敢表示出任何怨艾。
跌倒的婢子很年青,更切当点应当用稚嫩来描述,估摸着也就十四五岁的模样。身形娇小肥胖,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遭到叱骂,头垂得愈低了,泪珠开端在眼眶里打转。别的一名侍婢,则冷静得站在一边,并不开腔,目光安静得有些冷酷,看着其挨训。
穿越前,刘承祐的性子便属随遇而安的,自闭木讷,沉默寡言。花了些时候,搞清楚环境以后,便开端渐渐地寻求融入新的身份,新的环境。然后,北平王府中的刘二郎,在旁人非常的目光下,有些高耸地,变得“自闭”了。
不过在河东这片地界,却可贵地保持着相对的安宁。国有大乱,合法野心家冒头的时候。比如刘承祐的便宜父亲北平王刘知远,必在此列。
回廊环抱着中庭,二层的楼阁上,流派窗扉皆染着水雾,垂垂欲滴。大开的窗棂后边,一道颀长矗立的身影沉默而立,悄悄地谛视着被绿树红花装点的天井。清风徐来,晨起的困顿,消去很多。
“二郎。”娇柔如糯的软音在耳畔响起,一名长相妍丽,身材曼妙的仙颜女子,小步走到刘承祐身边。清澈如水的目光在刘承祐侧脸上逗留了一会儿,便顺着刘承祐的视野看向天井,陪着他谛视,低声道:“雨停了!”
自当初落水,昏迷复苏后,刘承祐便“脾气大变”,让耿氏非常惶恐。半年多的时候下来,刘承祐完整褪去了少年的跳脱与荒嬉,转而变得严厉呆板,寡言少语,不动声色,而旁人不敢轻之。
厥后,“带路党”张彦泽率两千骑为前锋,倍道疾行,南趋而陷汴梁。在汴京醉生梦死的晋出帝石重贵,成心就义,还没行动,便被皇城侍卫牙将擒拿。厥后石晋君臣素服出降,晋国遂亡。
现在正值晋开运四年(947年),不过于石晋君臣而言,大抵开的是噩运。石晋已亡,就在去岁腊月,契丹主耶律德光率师三十万,大肆南来,滹沱水畔,中渡桥一战,十万晋军,在主帅杜重威的强压下不战而降。
只因王府的仆人,北平王殿下心忧社稷之危亡,顾念天子之蒙尘,表情日渐郁愤。前两日方有一名东圊污仆与人谈笑,为北平王撞见,一番责打,直接被赶出了王府。结果自是上佳,高低警省,府内寂然,没有人再敢有大言浪行。
目光一扫,落到其发髻上,那边扎着一支碧玉翠簪,形状精美,明显出自名匠之手。取下,刘承祐顺手拿起打扮台上一支浅显的木簪,替其戴上:“用此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