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饼子[第2页/共3页]

“师弟，早晨好！”

傍晚时雷声滚滚，快速山间下了一场疾雨。雨初时下得极大，混着山间的土腥味飘进了屋中。

“是了，起夜时可否尿在盆里？”

“恩……师兄你自便！”

章越不动声色，看了一眼郭林。

这山间蚊子是欺生不成？尽怼着我咬！

章越笑了两声，然后大字横身一躺，从家里带来的被褥里抽出布被正要盖在身上，却见从被褥里掉出一小袋沉甸甸的东西来。

“早晨吃甚么？”章越随口问了一句。

别问我如何晓得，因为哥也是过来人。

“甚么烂饼子，干巴巴的一点味道也没有。”章越三下五除二吃完，肚里火烧火烧的感受才好了一些。

章越将行囊往竹床上一搁，但听咯吱一声，本来这竹床也如这跛奴般是瘸了腿的。

现在章越眼眶微微有些红，谨慎将布袋子贴身藏好。

但见一名少年正在伏案读书，一见章越当即起家施礼。

跛奴站在章越面前，章越看着他好似几个月不洗的脸，心底也是忐忑。

章越看了一眼，郭林的字很都雅，卷面上没有分毫墨点，心道不愧是念了好几年书的人。

郭林谨慎翼翼地问道：“师弟，昨夜……昨夜，我床头的饼子是不是……”

这对于读过三年蒙学的章越并不难张口就背。

不久郭学究的浑家端来两碗热腾腾的稻米粥，别离递给章越，郭林。看着这清汤寡水的粥，不消思疑这恰是章越本日带来的。

“不是！”

郭学究教到巳时，时孺子已经散去，帮家里务些农活。他来到东屋，来考较章越的学问。

次日章越即被朗朗读书声吵醒。

浦城七山二水一田，田少人多，故而山中再偏僻，但只要处所稍平坦些就有人家。

郭学究也不在乎道：“带他去右屋，清算一下，今后他就住此了。”

半夜，章越气呼呼地起床打蚊子，一巴掌的血！而反观郭林则睡得非常结壮。

最后章越真在郭林身上找到了吃剩半块的饼子。

“你将千字文默上一遍，边写边抄，明日我再来考你如何？”

郭学究正传授孺子口诵经籍。

“就想着你读到半夜，不吃点东西那里顶饿。”章越说了一句，拿起饼子啃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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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

当下一名一高一低拖着腿走路的男仆走进了屋子，也不答话低头站那。

就如齐人乞丐有二妻？都穷得吃不上饭先生也有仆人？世上怪事何其多。

说完章越躺在竹床上即呼呼大睡，一觉睡醒已是入夜了。但见郭林已是点灯在桌前苦读。

但见郭林一阵慌乱：“师弟晓得了？”

“早晨？”一旁小口小口喝粥的郭林抬开端，脸上满满的惊奇。

郭林手忙脚乱地接住：“这是甚么？”

山间的雨老是来得快去得也快，方才还是乌云漫天，现在已云散雨停。章越有些气闷，干脆出了屋子下山至溪边漫步。

郭林仍坐在杉木桌上夜读，桌上点了一盏油灯，至于‘书’实在都是产自建阳的竹纸，常日郭林从旁人拿誊写下来写在纸上读。

章越从石上起家漫步下山，村头村尾只要间食铺。章越买了些苦涩适口的花糕揣在怀里返回茅舍。

“那昨夜我床头那盆尿……”

这木屐拖履之声和着学究顿挫顿挫的诵经声，竟别有一番韵律。草庐下的孺子们只要三三两两几个跟着郭学究一起当真诵经。

看出章越的神采，郭林赶紧拿器什给竹床垫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