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活路[第1页/共3页]

来由真好啊，说二叔莫文锐要尽力备考举人，继而进士，所需破钞庞大，为了不拖累大房和三房，含泪分炊。

这李长福长得很健壮，虎头虎脑的，家里有辆牛车，他爹李大牛农闲时就赶车载客，家里过得还算能够，莫家私塾免费也便宜，李家便想着给后辈谋个出身，长福这个名字还是入馆时书白给取的。

“不！我不能死！我如果死了，莉娘和清源也绝活不下去。”强大的信心迫使书白冒死的压抑狠恶的咳意，他尽力张大嘴巴喘气，又用手按摩胸口，当莉娘带着清源给他送来热水，他已规复了安静，笑得云淡风轻。

只是，明天这个李长福带来的不是甚么好动静。

“呜呜，二姐你快来呀，大哥不好了。”

脑海中闪过母亲的谆谆教诲，莉娘举袖拭了泪，提着小白菜捧着鸡蛋回到厨房放好，便回屋绣手帕。

“如尔所愿！”

“二姐这就去做饭，稍等啊。”莉娘端了水盆出去泼在院子里，家里是一点米面都没有了，她便把小白菜择了做汤，再打了一个鸡蛋蒸鸡蛋羹，一家三口分而食之对于了一顿。

好不轻易，书白停止了咳嗽，发明二妹和三弟惶恐的模样，书白勉强扯了个笑容，欣喜道：“不要怕，大哥缓缓就好了。”

莉娘本年十岁，三年前分炊的景象她记得清清楚楚，爷奶偏疼她打小就晓得，但真的没想到父亲一去，兄长没能考上廪生吃上廪米，爷奶就能狠下心把大房的孤儿寡母扫地出门。

信使李长福带来村民们最后一点情意，两斤小白菜和两个鸡蛋，莉娘看动手里的东西，悲从中来，泪水刹时恍惚了双眼。

“那，我去给大哥烧点热水润润喉。”莉娘说着快步走出房间，清源趴在她肩头上向兄长挥手。

莉娘搬了小板凳坐到屋檐下，脚边放着针线盒子，几年前练习绣技时遗留下来的素面帕子另有三块，莉娘拿了一块绷好，又挑了几根丝线劈开，从脖子上摘下一枚长了铜锈的顶针戴到手指上，便随便的绣起来。

莉娘读过很多话本，也得母亲最后两年的悉心教诲，是以她虽年幼，但也明白大房最好不要与爷奶和二房有牵涉，那些人，不是良善之辈。

那孩童跑到莫家四周，便放慢了脚步，几近是一步一挪的到了莉娘跟前。

莉娘把玉米面煮好，先给兄长送去一碗，又给清源分了半碗，最后剩给她的也就那么两三口，她仓促喝掉，又进房看望兄长，发明兄长精力不济，昏昏沉沉的，便劝他睡下，又让清源在一旁相陪，蒙童的课由她去讲便是。

炕上坐着兄长莫书白，书白得肺病一年多了，病情一向几次不定，这都是因为药钱不凑手，不能好好吃药形成的，家里的财帛早在母亲姬氏沉痾那会儿耗光，分炊得的六亩地步也已卖了四亩，最后母亲仍旧放手人寰，留下刚成年的书白以及幼小的莉娘和清源，现在莉娘十岁，清源才三岁。

书白拿了帕子给清源揩了揩鼻涕眼泪，突觉喉咙一阵发痒，便咳嗽起来。

现下已经是初夏，书白身上还披着旧袄子，怀里抱着肥大的清源，兄妹三人遗传了莫举人和姬氏的好边幅，只是个个营养不敷，看起来面黄肌瘦，并不如何超卓。

“啊……”

莉娘点头同意，“明天，我去镇上的绣坊卖两块手帕，那位老板娘崔氏说一块能卖八文钱呢，得了钱先兑点米面返来。”

半晌以后，李长福耷拉着脑袋，带着满脸的惭愧走了，从明天开端，村里的蒙童不会再来莫家私塾读书，李长福传了口信，一来家长们担忧被莫书白过了病气，二来家长们对于莉娘经常代课非常不满，怕孩子们被她教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