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慕佳人[第1页/共3页]
“徐郎好辞锋,也是好志向,是我讲错……水希,斟茶!”
“扶桑升朝晖,照此高台端。高台多妖丽,濬房出清颜。”
风絮亭,很美的名字。
徐佑笑着回了一句,他多么样人,如何掌控谈天的氛围本就是为人上者需求的天赋,既然对方开释的美意,他也适时的做出回应。
徐佑恍忽了一下,不明白袁青杞俄然问起这个有甚么含义,但还是答道:“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
水希走了上来,站到徐佑身边,指了指布障前摆放的胡床,道:“郎君且坐,我去给女郎回禀!”
徐佑刚要说话,俄然耳边听到一个声音:“徐郎刚才所吟,可有诗名?”
这时,袁青杞柔声道:“徐郎可愿听一听阿元之志?”
“淑貌耀皎日,惠心清且闲。美目扬玉泽,娥眉象翠翰。”
“穷,天然一听即明!不过大胆再问郎君,何谓达?”
试问闲愁都多少,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
“此诗随口所作,还没有想好名字。”徐佑毕竟不是平常人,刹时就复苏过来,笑道:“不过三娘问起,干脆就叫《慕才子》好了!”
不知怎的,水希又回想起刚才徐佑调戏她的那句话,耳后微微一热,似嗔似羞的瞪了他一眼,却也晓得他背对着本身底子甚么也瞧不见,“咯”的一声捂着嘴轻笑了出来。
徐佑吟的这首诗是被誉为“太康之英”的陆机所作,全诗首要目标就是拍美人马屁,言辞华丽,形貌邃密,开了后代宫体诗的先河。袁青杞将之与《洛神赋》相提并论,当然有夸大的成分,但也表示出了一流的目光和深厚的文明秘闻,江左才女之称,名不虚传。
风絮亭,已经触手可及!
“此言何解?”
徐佑脚步停下,先是气定神闲的赏识了一下匾额上由袁阶亲书的“风絮”二字,然后看向亭子正中挂起来的青绫布障,一时寂静不语!
“水希,请徐郎入坐!”
徐佑端起茶杯,小抿了一口,初沾唇时味带苦涩,但三咂以后却满嘴留香,失声赞道:“好茶!”
所谓“洛生咏”,是指魏国时洛阳墨客的讽咏声,音色降落有浊音,也就是当时官方的浅显话。自衣冠南渡以后,北人南下,看不起南人的吴语,称其为“白颈鸟做哑哑声”,南人也觉自大,以是学着北人说洛阳话,“洛生咏”是以成为时髦,谁能作洛下墨客咏,越是说的隧道,越是被人所恋慕崇拜!
“三娘此言差矣!”徐佑正色道:“孔曰成仁孟曰取义,所谓贤人,也不过仁义二字!夫仁者,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讲的是先‘修己’,再‘治人’。鄙人之志,非是做一个被人顶礼膜拜的泥雕泥像,涂抹一层闪瞎了眼睛的金粉,去享用甚么千秋万世的祭奠和香火,而是定五经、明六艺,以立己、达己,然后再绪人伦、匡衰乱,去立人、达人!”
水希跪坐一旁,执壶为徐佑斟了一杯茶,道:“郎君请用!”
徐佑悄悄的道:“《史记?楚世家》说‘不问通者,可谓无人’,《左传?昭公十三年》说‘晋楚之从,不贵显者,可谓无人’,由此可知达,便是通。而《说文》有‘圣,通也’之解,故而,达即通,通即圣!”
清越婉转的声声响起,跟在徐佑身后的水希蓦地昂首,望着火线徐佑超脱的背影,眸中暴露惊奇的神采。她是袁青杞的贴身婢女,天然也熟读诗文,只听开篇四句,便晓得这是仿乐府歌《陌上桑》。起笔“扶桑升朝晖,照此高台端”,套用《陌上桑》的开首“日出东南隅,照我秦氏楼”,下接“高台多妖丽,濬房出清颜”,则是夸奖这里有很多斑斓的女子。点题应景,对仗奇妙,莫不说仓促之间,能有如此佳句,就是那些号称有诗才的江左漂亮,也一定能在一日夜间做出这等水准的诗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