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雪满长安道(9)[第3页/共3页]
十一岁时的“惊骇”,就是如许谨小慎微。很多年以后,我还能清楚记得这一晚的场景,心跳很多快,小指甲都快把手心的皮给抠破了。
“免。”他微微抬一抬手,说得极快。
火光漫天。
娘不要我,生下我那天就走了。君父不要我,更不爱我,对我厌憎非常,现在连那样好的二毛也不要我了。把我送他的铁风铃扔在风里,任由它糊成了一坨泥,坏二毛,欺负我……
我揉了揉眼睛,确信这是二毛家的破屋子。
我被迫出门去,堂屋外站了呼啦啦一大片人,他们个个着形制官服,手举火把,整齐庄严,跟强盗似的。
我内心怕得要命。
“二毛,我返来啦——快出来玩儿!”
“下臣拜见陛下,陛下万年无极!”
我微微弯下腰,手支着墙,谨慎翼翼把脚往下一跺,半个身子便滑了下来,再悄悄一撑,脚尖险要碰到地啦,我谙练地松了手,往下一跳,整小我便稳稳地落了地。
抢钱都抢得这么有规制。
我吸了吸鼻子:“坏二毛!”便从墙头站起来,找了个好下势的坡儿,改坐了下来。二毛家的窗子还贴着墙,但早已被不知在夜里窜过多少回的冷风撕了半面儿下来,这么一个破得不成样的干木支架戳在风里,仿佛在笑我:“嘿二丫,你看二毛还跟你玩儿么?”
哎,真疼!
他竟来了。
想着想着,我竟然不争气地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