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南园遗爱（60）[第3页/共3页]

“朕也驰念。”他握着皇后的手，细语喃喃：“平君，再给朕一点时候，朕要你成为千古帝君的皇后，朕要你成为普天之下最高贵的女人！”他的语速开端短促起来，他想说太多的话，真怕来不及……

幸亏另有这一个女婴。

本始三年。

“平君固然说。”

天子已顾不得这么多了，不要……阿谁孩子了……这个孩子来不及被送进宫来，或许，只能留给平君遗憾。但……他必须在。

沉默很久，天子并未点头。

天子一愣，随即哭道：“朕不准！平君——朕不准！！”

天子终不顾从侍所奉劝的“产房有血光之灾，陛下身贵不得入”，他执意要陪许皇后走过最后的路程。

这是天子能给的最好结局。他毕竟还是厌憎这个孩儿，但……也因着平君，到底还对这老练孩儿，存着那么一丝……怜悯。

和畴前的椒房殿并无两样啊。

天子此时竟有些感激大将军府上霍氏命妇的孩子，是她，是这个婴儿，宽以皇后最后一丝安慰，能让皇后……放心肠走过这最后一程。

说便说了——

举宫之人皆知方才产生了甚么事。

天子站在凤阙阶上。一瞬衰老十数年。

艾小妍转头去瞧，却见一名哭花了妆的小宫女立在门口，也不出去，这么呆呆地看着他们……小宫女的臂弯里托着一个小小的襁褓……

天子连缓都没缓，早已拔腿要入内，但那双腿，竟像灌了铅似的，沉如千斤。

那是平君临终拜托于她的呀！

艾小妍终究回过神来，连哭带喘冲了前去，扑倒在天子跟前：“陛下……陛下啊！娘娘怕是不可了……娘娘想……见陛下最后一面……”

本始三年。

在这类关头，他必须伴随在平君的身边。

他牵着太子的手，是严肃的帝君，又是慈父。从今今后，只要他与奭儿相依为命了。

“好，朕应你，朕都应你！”天子捉起许皇后的手，哽咽：“平君，不能再说话啦——你得存着些力量，稍后才气保养回转，好平君，你听朕的罢，朕乃真命天子，朕说要你陪朕与江山一同老，你便要好糊口到这么久。”

多事之秋。

天子哽咽，哭得像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