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日暮沧波起（12）[第3页/共3页]

这当时，敬武却全不害怕，因跪，却倔强昂首，看着帝王：

“太子哥哥还没追上来吗……”

天子勒紧了马缰：“敬武，到了。”

“思儿，你如何哭啦？谁欺负你了？”

“为甚么？”

天子一骑奔出，搂着马鞍上的小丫头，疾走半里不止，身后急懵的羽林卫恐怕跟丢了，策马扬鞭狠赶……

马鞍上的小丫头问天子道：“父皇，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呀？”

天子正负手沉思，忽被小丫头冲出去迎头撞了个满怀。他一把扣起了她的胳膊，神采有些欠都雅：“敬武，多大年龄啦，不懂礼节的么？”

皇后见着了小丫头，惨白笑着，伸脱手衰弱地摸了摸小婴儿的头……

天子反瞪她，他没想过敬武也有一天会用如许的眼神看他。在他的印象中，敬武永久是乖顺、胆怯的。

天子一怔。

敬武愣在了那儿。

当年之事，与这个小婴儿，实无半点干系。

小二丫。他的小二丫早就走了，再也不会回到他身边。

敬武抢到了太子身前，眼色里毫无惧意：“我知陛下恨我，但不知恨意至深，若能够挑选，敬武毫不肯生在帝王家——”眼泪从她的眼睛里不竭流下，遮得她已看不清面前啦，只觉朦昏黄胧似一片雾……

天子也下了马：“敬武，朕很早就想带你来这儿，朕很想带你看看她——”

天子一怔，恍忽中又回到了多年前。

“敬武昨晚便去探过母后啦。”

但敬武历练尚少，并不知天家亲情，偶然冷酷如一层帛，一捅，便破了。

“我也想看母后，我一早就想看母后啦。”敬武噙满泪花。倒是个男孩儿脾气的，便挥一挥手，又含泪笑开了。

刘奭已撩帘闯了出去，太子的眼中有了更深幽的害怕，他拦在他的父皇面前，——太子已经长成了半大的孩子，他仰着头，视野已能对上他父皇的眼睛。

“……”

幸亏天子并未筹算跑出太远，马很快就减了速，缓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