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日暮沧波起（3）【】[第2页/共3页]

不，她就是个大人了。或许要做大人才做的事。

敬武谨慎觑她：“秋娘，你……咋啦？”

“霍皇后向来养尊处优，因受不得被黜之辱，这昭台的日子又实在难捱，她便……厥后便……”

更何况，黜霍成君的旨意，是她父皇亲部下的，霍成君若不承君命，那便是抗旨欺君，累及旁人无可计数，多少人需为之填命，底子不成能如此风平浪静！

敬武院里玩累了，肚子饿得咕咕直叫，左等右等也等不来秋娘的小点心。她耐不住，便去厨房寻秋娘。

她如果在，敬武也不会受这么多委曲。

敬武美意劝道：“那你要如何才不难过呢，秋娘？你娘还在人间吗？若还在，我便去求兄长，让他派人去找，必然要把你娘找到！”

敬武到底孩子心性，坐久了便受不住，因起家要告别：

她眼中似有哀色。敬武察看的细心，一时辨不得真假，因故作错愕，问：“死啦？”

天然也不知霍成君其人。

她抹泪，几是哭花了妆。再抬手一抹，眉上黛晕染开，一截一截的贴着面皮儿，好不风趣。

原是个美人，这会儿也糟蹋了。

秋娘抬了头，这会儿胡乱拿袖子抹了抹眼泪，小声道：“没呢，小公主坐会儿，我这便去和面，一下就好啦。”

她眯起眼睛来，忽觉她像个大人。

“那当然！”敬武很利落。

她的桂花甜酿饼还没做好吶，连个囫囵模型都没捏好，她手头正和着面呢，湿面黏糊糊的，零寥落落，淋得到处都是。

这一个故事，说了一盏茶。

秋娘的神采好了些，她微浅笑了笑：“小公主，那可不能忏悔！”

敬武点头：“她是最好的娘！”便更确信秋娘是在想娘了。

底下那人长跪，双手交扣，复又磕下：“小公主此话差矣，我怎能够是霍皇后呢？霍皇后早已不在啦！”

“那是故主成君呀！她……她……唉！”

更因……臣子逆心。

她偷偷躲着，想唬秋娘一跳，便悄悄潜了去。没想近着秋娘时，才发明她的肩膀在颤抖，一起一伏的，似在抽泣。

敬武不是个狠心揭人伤疤的，见秋娘这么说，也不欲再缠问了，便摸索地：“那你有事喊我哦，哎——秋娘但是想家人啦？我偶然想起娘，想起艾嬷嬷，也会难过。”

“恰是……”那人哀哀地哭。

敬武踏出宫门的那一刻，忽觉很轻松，一昂首，几点红梅还是方才的模样，红的动听。

“秋娘，多谢你这么些日子的接待，我今后还会来找你玩儿的！”

敬武不知她是何意。

敬武吃了一口茶，缓声说道：“那霍成君得宠以后，被父皇黜于昭台，这我但是晓得了。——但父皇未免太寡情，好赖霍皇后也是为他生儿育女的，怎生出个死胎来，父皇便谓之不祥，这便不宠不爱了呢？”她将茶盏悄悄放下，忽地又似想起甚么，问道：“照你这么说，地节四年，霍成君既已被黜于昭台，这很多年，当是一向住在昭台宫，……你，但是霍皇后？”敬武旋即指她：“霍皇后与我说这很多，想必是有事请我相帮，甚事呢？不会是要敬武帮忙你复宠吧？娘娘，你可真是异想天开！我那父皇是何人吶，他讨厌我还来不及！我如有复宠之计，早自个儿争宠去啦，还留待你？”

秋娘一愣，仿听了敬武那一个“娘”字儿，便呆了好久。

敬武听得很当真。她终究晓得昭台的仆人是谁，畴后果在昭台所遇都瞒着宜春/宫的人，以是无人指导，她又是个小孩子，向来没人拿她说闲事，是以自恭哀皇后薨，至王皇后被封居椒房，这之间产生的事，她一概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