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时夏（大结局）[第2页/共4页]

他也往前倾了倾，就着火光，细细打量我：“瞧甚么呢？”

这一时，我的酒几近全醒了，陛下交嘱的话又几次在耳边反响。我是侍卫，二丫是大汉的公主……我会永久陪在她的身边，我……只能陪在她身边。

我爹一眼就瞥见了还在院子里玩的我，操起了碎嘴骂娘：“祖宗，欠你的？你不往屋里藏好，赶着上阎罗殿做死鬼啊？！狗娘养的！”

我悄悄地立在丹陛下，守在君王身侧。第一次，也是此生独一一次，见这高高在上的君王沉沉走入迟暮，他将归地宫，他将抛下这江山而去，而我，却仍在他的眼中，瞥见了君王盛年的工夫……

她被着彩妆红的宫女子扶了出来，错身的时候，她哀怨看我：“二毛，今后……你还会带我玩么……”

我爹很没出息地跪在地上喊：“吾皇万岁万岁千万岁！”

鼻子有些发酸。

“不必如许，死生由命，朕不寻求长生，皇后在杜陵，守了朕这么多年。”他悄悄握拳，挡在唇边，掩口轻咳，他的目光却仍然炯炯有神：“若朕不在了，敬武……就交给你了。”

酒中有人影，女子红妆，像二丫。

我爹还在那边骂：“兔崽子！没用啊！平时不是攀墙爬树拆屋顶本事得很嘛！”

我爹急了眼：“这杂碎、兔崽子，这个时候了还懂告状？！”

“你来，”天子向我招了招手，“朕，奉告你一个奥妙。”

思儿，我的思儿，她活在那么多人盘谋算计的幸运里，谁都不忍伤害她，也许，她真是荣幸的。

我直勾勾地瞪着他。

可她在我内心，一举一动，都是非常敬爱的。

初见孝宣天子那一年，我才十岁。

孝宣天子是值得尊崇的君王，为这不着名分的女儿，他贵为帝君，竟也不查旧责，忍下这笔胡涂账。

疼倒是不疼，草垛很厚。

我是真不晓得。

可我不能靠她太近，君上曾嘱言，我是部属，一辈子因敬武公主而生，她在哪儿，我便在哪儿。

也是那段时候，我与二丫冷淡了。

陛下是微服出行的，那帮子江洋悍贼模样的人，都是禁内亲卫。

人前，她是权贵无双的大汉长公主刘思，而我，仍要归去，做她赔付平生的侍卫。

“喏，一身酒味呢，你……喝酒啦？”

长安平湖秋凉的夜，老街上暖气蒸氲的摊儿，一年又一韶华灯照彻的上元灯节，像梦境影照，在影象中不竭拖长、延展……

孝宣天子缠绵病榻那些光阴，他召我入禁内，禁内护驾的职责，是悬我肩上的。

繁华繁华，官位显赫，这些，我从不放在眼里。可……

“时夏，朕若不在了……”

我只能远远地看着她。

他走过来，火光映红了他的脸。

“我、我、我……”我唬的有些结巴，但脑筋还不坏，趁他发楞的时候，抓了一把不知是沙还是尘的东西，一扬手，全给摔他脸上了！然后，麻溜地从速跑……

已是欣喜，我终究在长安目炫灯迷的夜色里，酩酊一场。

我感觉他先前挺在理的，但……看在他是二丫他爹的份儿上，算啦，我就谅解他啦。

我靠近她，懵懵呼呼不由说了一句话：“二丫，你今晚好美。”举起的手，差点碰到她垂下的束额……

她提裙裾，小跑了过来。

“那没题目，”我挺欢畅，“我多吃点就成，长快些。”

我推开他的手，本身一骨碌爬了起来，拍拍屁股：“跟你走有啥好处？”我本来想装得挺本事的模样，但不巧的是，该死的鼻涕这时又沓拉下来，我吸了吸，感觉很没面子：“阿谁……能见着二丫吗？我和她是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