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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宫秋 落花逐水流》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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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纱窗日落渐黄昏(6)[第2页/共3页]

见武帝正入迷,卫子夫笑道:“陛下,但是陈背工札?字字泣泪,句句思念,您念着昔日恩典,也该开这大恩,归迎陈皇后呀!”

内侍旋即跟上,浩浩承明殿,天子的背影竟有几分苦楚。

卫子夫撑额,好久都不说话。室内一时喧闹无声。

婉心正要说话时,却听卫子夫长长感喟:“真是不法!”

馆陶姑姑是爱阿娇的,虽是怒斥,但语气中难掩宠溺。

卫子夫因见武帝变态,便道:“陛下,这是如何了?陛下与皇后,那样深的豪情,打小儿一块长大,臣妾原见皇后帛书寄情,已然打动不已,陛下想来念及旧事,睹物思人了吧?”卫子夫因拜曰:“不过两三日,椒房殿拾掇恰当了,便可迎回皇后,如此,上可承长乐宫之意,下续天家鹣鲽之情,岂不分身?”

卫子夫眉头微锁:“婉心切不成胡说!陈皇后乃馆陶大长公主掌上明珠,怎容得我们暗里里说三道四?”

便是在猗兰殿内廷的小案上,她手把手教他写字。当时阿娇也还小,几岁的女娃娃,却已经能写一手标致的小篆。堂邑侯陈午,将这个心尖上的宝贝女儿,冒充男儿教养。她比他长进太多。

他的母亲推他:“彘儿,那是表姐呀,阿娇要跟你玩儿,你如何不去呢?”

篆字如其人。天子的手微微颤抖,篆字如其人,是她,公然是她。

武帝长眉微攒,声音嘶哑道:“这……当真是她的字?”

卫子夫已然发觉不对劲,忙道:“陛下,这……是臣妾做错事了?”她因跪地,一双眼睛里闪过错愕与镇静,忙膝席伏礼,眼泪乱了妆花。

天子怒极,额前已微微现出青色——

“是朕胡涂了,她的手迹,朕怎会不认得?”天子低喃,通俗眼眸中经纬错横,他忽地笑道:“当真是中宫一片殷殷交谊啊!她……她当真情深!”天子的声音降落沙哑,在未央宫冲天明烛中,却好像乌黑夜里瘆人的狼嗥……

“娘娘这下可放心啦,皇子必能平安然安诞下来——猜想陛下也不会胡涂如此,长门那位主儿,犯下如许的大过,陛下若还想着将她迎回椒房殿,那……那也忒不像话啦!”

母亲的内心只要权势与后位,母亲绝对不会获咎势大的馆陶姑姑,她在催他,语气乃至有些不耐烦,及至愤怒。她恼这个不争气的、怯生的儿子,他倔强地抿着唇,不知要如何面对。却闻声阿娇说道:“王娘娘,您别恼彘儿,他还小,小不点儿,必然听不懂我在说甚么……”然后,阿娇立在那儿,拉着他的手摇摆:“彘儿,我们出去玩儿罢?你会写字儿吗?识几个字?”

卫子夫坐塌侧,乏力地挥了挥手:“本宫乏了,都退罢。”

内官顿首伏地,连大气也不敢出。承明殿内,明烛通透,满殿的宫人皆伏地,沉寂满室,哪怕是连半根尖针掉地的声音也能听的万分清楚。

帛书乃陈皇背工迹,所记多年前元宵乐事,将寤寐思之的情郎称作“太子”,此封手札在椒房殿再现天光时,由侍婢婉心所得,原想藉由此剖陈陈后心迹,天子看了能转意转意,谁料,陈后所指“太子”,竟非当今君上,而是早已被黜为临江王的栗太子刘荣。故太子荣,与表妹堂邑翁主陈氏前有婚盟,如此一来,更惹人遐想,怪道君上龙颜大怒。

天子满肺腑肝火无可出,见这满殿悲戚,侍婢竟也来指导本身如何摆将,更是怒不成遏,武帝抬龙靴,一脚将婉心踹翻在地:“朕何时说要取陈先性命?要你这奴心奴骨的肮脏东西自作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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