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大结局（下）[第2页/共9页]

钩弋夫人添火加柴的本领颇高，一袅一袅握着姿势走向卫子夫，笑吟吟不露声色，只叹：“本宫方才走来，听闻太子军已至长乐宫西门外，——娘娘，这会儿当是臣妾问您，您内心欢畅么？太子这架式，想是要奉您为长乐宫之尊呀！”

这高位儿坐着硌人呐，总有一天，这天下都是他的，朕的据儿为何这般性急？连一刻都等不了！

博浪沙的冷风，吹的朕满脸皱纹。

天子说的没错，她一贯是温婉乖顺的，但不知为何，此一时闻天子这般说，她怒极攻心，反拼了这“淑德贤惠”的名号不要，亦与天子顶了归去——

再昂首时，已看不见帝王瞳人里的光色。他闭上了眼，陌上新爆的绿意盎然在晨光间，不幸天子，张目不见。

朕不会让他得逞，亦不能！

钩弋夫人含笑缓淡的声音隔着绡纱帐子又传来——

天子缓抬脚步，又悄悄动了动指：“厚葬——”

卫长、阳石、诸邑死的时候，她也是如许……如许的冷。

远在椒房的卫皇后闻听陛下此言，吓懵怔畴昔，药食卧榻下，阖宫人经心折侍，方才醒转来。

陛下摆驾。这茫茫然的殿宇当中，只剩了她一小我。仪分歧后制，这她早该晓得。在天子眼里，他的皇后，早就死了。

“自妾记事，究母亲难因，便想着，总有一日，要回汉宫探一探，谒畴前故主，代母亲感铭‘旧恩’，皇后娘娘，您对臣妾一家的恩德，臣妾长生难忘！”

那婉心数几月来服侍，倒是见惯卫皇后这副模样的。故此不作大异。只哭道：“娘娘且慢言，保重身子才好，有甚么事儿，您起了榻再说。”

“我坐不起来了……”卫子夫道。

“那光阴子多苦呀，臣妾生父生母虽都当值宫中，但羽林卫哪能对掖庭的宫女儿起心子呢？好赖那算是陛下的女人呀！臣妾母亲那样跌位儿的身份，自不配俯视陛下分毫。但若不计陛下声望，与宫中卫士私/通，必难逃掖庭礼法加责！……便这么熬着，熬了多少年呀，难为陈皇后体恤，待终究有了机遇，将臣妾的娘放出了宫去，臣妾的爹和娘，这才守得云开见月明，多不轻易！娘在宫外生养我，我们一家三口过了好几年好日子，娘经常说，若不是得陈皇后恩德，我们哪会有如许的好日子过？陈皇后对我们家的恩典，那是平生也不能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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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出的手迟迟不下，目色是深浓的，瞳人里似落尽桃花，她留给帝王最后的印记是那般夸姣。一个深眸，一弯笑意不灭的弧度……

钩弋夫人冷一哼，略沉道：“皇后娘娘，您到底害苦了多少人家呀！如何，臣妾这攀扯的一桩小案子，您都忘啦？臣妾提点提点您，那一年，陛下沉痛，因宫内丢了小我——臣妾的娘，便是在那一年死的，拜您所赐。”

原是多年前的陈后，亦有这般波折。原是……这汉宫的女人，个个皆是一样的命路。

“本宫该想到——”她颤抖着声音，似在自嘲，语气却清楚那么悲惨：“若不是有人从中作梗，陛下与太子，怎会闹至本日这境地？”便狠指钩弋：“是你！本来都是你！你这祸害——”

新败的花融进了雪泥里。

卫子夫一憷，只觉浑身的血液都冷了一瞬，此时言天下易主自是不该当，传出去，可真要将太子的最后一条活路堵死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