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武帝(6)[第4页/共5页]
他们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落在鸟笼上――天子却似闲话家常:“阿沅,当年淮南王事发,朕平乱后,将你接回,欲赐你良田美宅,你却为何不要,守着空落落的长门宫――是为甚么?”他语气中带着几丝凄苦,天子……早不似天子了。
而她与窦沅的奥妙,此时竟无人知。
他便掀帘子出来了。因随口一说:“我打博浪沙返来。”
话未说完,窦沅却立了起来,神情有些严峻,天子担忧道:“如何?阿沅那里不舒畅?”
“陛下,正因阿沅不知本身会不会说错、做错甚么,内心才会惊骇。阿沅……先请罪!”她深觑天子,再一昂首,重重一个响头磕了下去。正砸天子脚根前。天子一退,因说:“阿沅,今儿打朕前脚进了门,便觉有些不对劲,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朕?”
宫里的人,大抵也等她等了好久吧?
“小妮儿……”钩弋夫人笑了起来:“你呀,是怕本宫妒忌么?陛下爱去哪儿便去哪儿,本宫管得着?”
“别混说,”她还使着小性儿,擦了擦泪,道,“后宫多少宫妃皇子,只我这么一个亲人?陛下说这话,阿沅还担不起!”
这“长门”二字甚是刺耳,隔了这么多年,还是很刺耳。她掬泪笑道:“陛下喜好这儿?那陛下但是个有知己的,当年想必是私心极喜好这处儿,才将这冷冰冰的长门宫,赐给您的结嫡妻吧?”
“陛下从未思疑过甚么?”她反问。
小宫女儿便怔了,又一想,原是自个儿傻,钩弋夫人能不认得窦沅翁主么?这赵婕妤甫一入宫,便获咎了宫里很多人,因她未随驾入宫,旁人只道她是个没人疼、好欺负的,便都拧来。一贯办事公道、深明大义的皇后娘娘这会子不知怎地,猪油蒙了心似的,办事有公允,教钩弋夫人受了很多苦。
“不便在我这儿睡的――您,您不去甘泉宫?”
“也无甚可说……”天子奇道:“你今儿是如何了?朕确有感受,方才朕向你提及博浪沙那小竹屋时,你神采便不对劲,朕尽觉得是你想起畴前之事,内心难受。但……”
“陛下还记得当年远瑾夫人之屈……”
她有些惊奇,但并不是为着“配据儿”。天子会错了意,因说:“你和她们一样,也觉太子高高在上,凡人配不得么?这有甚干系,朕河间遇见的赵婕妤,出身一定比朕在竹屋里结缘的那小女人好,但朕喜好赵婕妤,朕便要她伴驾,旁人谁敢说些甚么?据儿也是一样!据儿喜好谁,便能够汲引谁!”
她从无野心,但确是带着心机来到这里的。
钩弋夫人冷不防问:“陛下呢?”
她走了神,话虽是问着天子,但却像是在自言自语。
这么一说,赵婕妤与窦沅翁主,她们确然是打过照面的。窦沅翁主还救过她一命呐。
小宫女儿战战兢兢:“陛下在……在长门……”
微收束的目光里,漾着难言的哀痛。很多年了,未曾在旁人面前这么闪现。他缓缓抬手,伸了一根手指,渐渐地,从本身面前,挪到她面前――
“娘娘您……您熟谙窦沅翁主?”芍药大讶。
“呵,这是赶人呐?”天子吹胡子一笑:“阿沅胆儿愈来愈大,连朕都敢赶!朕恰好有话要问你――好好儿的,你今儿获咎皇后做甚么?”
她当然不急。凭谁都喜好新奇货,这年青轻的美人儿往钩弋宫一摆,天子会不寻来么?天子一刻不召幸,她便永久端着,永久是新奇斑斓的。
“是,是……在长门宫。畴前关陈皇后的冷宫。”芍药因考虑这位主子乃是新晋宫妃,有些旧事儿必是不懂的,因提点着,免得将来这个河间女人甚么也不懂,在陛下、皇前面前说错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