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第2页/共3页]
晋文公问于狐偃曰:寡人甘肥周于堂,巵酒豆肉集于宫,壶酒不清,生肉不布,杀一牛遍于国中,一岁之功尽以衣士卒,其足以战民乎?狐子曰:不敷。文公曰:吾弛关市之征而缓科罚,其足以战民乎?狐子曰:不敷。文公曰:吾民之有丧资者,寡人亲使郎中视事,有罪者赦之,贫困不敷者与之,其足以战民乎?狐子对曰:不敷。此皆以是慎产也。而战之者,杀之也。民之从公也,为慎产也,公因此迎杀之,失所觉得从公矣。曰:但是何如足以战民乎?狐子对曰:令无得不战。公曰:无得不战何如?狐子对曰:信赏必罚,其足以战。公曰:科罚之极安至?对曰:不辟亲贵,法行所爱。文公曰:善。明日令田于圃陆,期以日中为期,前期者行军法焉。因而私有所爱者曰颠颉前期,吏请其罪,文公陨涕而忧。吏曰:请用事焉。遂斩颠颉之脊,以徇百姓,以明法之信也。而后百姓皆惧曰:君于颠颉之贵重如彼甚也,而君犹行法焉,况于我则何有矣?文公见民之可战也,因而遂发兵东伐原,克之。伐卫,东其亩,取五鹿。攻阳,胜虢#9,伐曹。南围郑,反之陴。罢宋#10围,还与荆人战城濮,大败荆人。返为践土之盟,遂城衡雍之义。一举而八有功,以是然者,无他故异物,从狐偃之谋,假颠颉之脊也。
堂谿公谓昭侯曰:今有令媛之玉巵,通而无当,能够盛水乎?昭侯曰:不成。有瓦器而不漏,能够盛酒乎?昭侯曰:可。对曰:夫瓦器至贱也,不漏,能够盛酒,虽有令媛之玉巵,至贵而无当,漏不成盛水,则人孰注浆哉?今为人主而漏其羣臣之语,是犹无当之玉巵也,虽有圣智,莫尽其术,为其漏也。昭侯曰:然。昭侯闻堂谿公之言,自此以后,欲发天下之大事,何尝不独寝恐梦言而令人知其谋也。一曰。堂谿公见昭侯曰:今有白玉之巵而无当,有瓦巵而有当,君渴,将何故饮?君曰:以瓦巵。堂谿公曰:白玉之巵美,而君不以饮者,以其无当耶?君曰:然。堂谿公曰:为人主而漏泄其羣臣之语,譬犹玉巵之无当。堂谿公每见而出,昭侯必独卧,唯恐梦言泄于妻妾。
夫痤疽之痛也,非砭骨髓,则烦心不成支也。非如是不能令人以半寸砥石弹之。古人主之于治亦然,非不知有苦则安。欲治其国#11,非如是不能听圣知而诛乱臣。乱臣#12者,必重人。重人者,必人主所甚敬爱也。人主所甚敬爱也者,是同坚白也。夫以布衣之资,欲以离人主之坚白所爱,是以解左脏说右髀者,是身必死而说不可者也。
#6『散』显系『哉』之误,当改。
#7『曰』误为『日』,当改。
夫教歌者,使先呼而诎之,其声反清徵者乃教之。一曰。教歌者,先揆以法,疾呼中宫,徐呼中徵。疾不中宫,徐不中徵,不成谓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