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危言[第2页/共3页]

罗定知州衙门的二堂厅中摆了张桌子，上面摆着几味小菜，周士相和宋襄公劈面而坐，二人面前各有一酒杯，不过倒是谁也没有喝过。

“照我看，张孝起不肯承诺我们移防，一方面当然是看不起我们的出身和所做所为，另一方面怕这位巡抚大人是真没有兵马来驻防罗定，指着我们能够替他扎在这里挡住清军呢。要不然，何故不睬不睬，连句回话都不给的？这般姿势倒是把我们当鸭子一样散放，只要我们能够替他挡住清军，我们的死活倒是与他四府巡抚无关的。非我情愿将罗定卖给清军，实是那帮明朝的官不把我们当回事，他做月朔，我便做十五，摆布这罗定是一天也不能多呆了。”

这番话可让宋襄公听着不是滋味了，不由道：“千户这话说得但是刺耳了。”

“刺耳是刺耳了些，可话粗理不粗，先生细细咀嚼，我这话莫非另有错了不成？若我等是端庄卫所出身，张孝起也好，雷先楚也好，会如此小窥我们？”

宋襄私有些踌躇，不知是否应当照实将本身的观点说出，又该用何种说辞来讲这件事，免得周士相听了剌耳。

这个题目让宋襄公一怔，斯须间感觉孙可望和李定国之间是有题目，可有题目在哪却没法说清了。这不能怪他，毕竟他的见地受于身份和环境所限，没法体味明清大局的真正走势，更没法弄腐败狷介层之间的争斗。

周士相一气说了这么多，这才发明宋襄公神采很丢脸，不由认识到本身仿佛说得太多太急，对方一时之间怕是接管不了太多，便停了一下，筹办换个思路让宋襄公能够完整丢弃对高州的胡想，正要开口时，却见宋襄公放在桌上的右手俄然颤抖了起来，然后颤栗的五指俄然一紧并在掌心，耳畔传来他果断的声音：“既然局势如此危急，那这罗定真是一天不能留了，却不知千户欲往那边去？”

相对而言，雷先楚这个纯真武人的表示要比文官强很多，起码没有当场破口痛骂，庞天赐这个知县表示出来的态度也算普通，亲民官相较清流老是要务实很多的，在表示气愤后，多少也得衡量下本身的分量以及对方是不是有翻脸杀人的能够。

周士相笑着放下筷子，表示一边侍侯的林婉儿先下去，待这女人有些不甘心的退出后，他才对宋襄公道：“一个肯卖，一个肯买，周瑜打黄盖，这桩买卖可没谁亏损。”

周士相所言实在耸人听闻，可听着又像回事，宋襄公一时可没法消化，张着嘴，不知如何说好。

就这么浅尝了几口小菜后，宋襄公终是压不住心中迷惑，昂首对周士相：“千户真要将罗定卖给唐三水？”

“真如果程邦俊自个来措置这事，一定能比雷先楚好到哪去。”周士相可没希冀程邦俊这个兵部郎中会站在承平营这边说话，若真是这小子来罗定措置，恐怕见到承平营所为后能暴跳如雷，毕竟他代表的是永历朝廷，承平营做的倒是如同流寇般的裹挟之事，这在代表正统的永历朝廷眼里必定是十恶不赦的，乃至比入关的清军还要可爱。

周士相晓得宋襄公心中对高州方面还抱有胡想，便问他：“高州离此不过百多里地，快马来回一天充足吧，一天不敷，两天总够了吧？可这都四天了，为何高州那边倒是一点动静也没有，若他们真的在乎罗定，在乎我们，先生觉得他们会拖这么久？既然高州不待见我们，我们又何必死皮赖脸求他们，廉、雷二州去不得，我们就到别处是了，树挪死，人挪活，天下之大，只要我承平营高低一心，那边容不得我们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