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灰色梦魇[第1页/共3页]

过了几天，宝生已经精力多了，能够下地行走，没有再发热，但嗓子还是沙哑，说话疼痛。谢睿垂垂繁忙起来，但每天还是过来看望，还特地去宫内求了一瓶去腐蚀淤的透明膏子，让宝生涂抹额头上的伤口。刘老夫人看在眼里，笑而不语。

此人脚法轻巧，跺到床沿边坐下，拉上面上黑巾，把茶奉上，淡淡笑着说：“你不是要喝茶吗？”宝生这才认出，此人竟是连曜，只见他发髻高高束起，身穿戴夜行服，嘴唇紧紧抿着，带了点放肆的味道；鬓下一道疤痕蚯蚓般爬至眼角，黑暗中看到委实可怖。宝生一时吓到，觉悟过来就想张嘴大呼，却哑哑的发不出甚么声音，满身不由自主的颤抖。

只听得房门轻开，一个高大的身影跃进外间小厅。宝生觉得目炫，探探头又叫了一遍：“茶。”只听得提起铜壶倒水声，却未燃烛。斯须，一人撩开帐幔，端水出去，宝生借着内里一点亮光定眼一看，顿时吓住。

谢睿见宝内行腕白净，却红肿了一大块，有些心疼，沉默半晌，从身边拿起一个包裹，取出一块面具，递给宝生，宝生接过一看，竟是元宵那天买的山妖面具。面具悄悄拿动手中，见小妖还是秃顶白毛，皱巴巴的脸，面具周边有些掉漆，看起来仿佛笑得也没那么敬爱。宝生叹口气，又打量了一阵，点着小妖的鼻子自言自语说道：“你也不高兴吗？”

刘灵一边帮宝内行腕涂药酒，揉散淤血，一边笑道：“可贵你说不了话，我耳朵边但是平静了几天。”宝生嗯嗯呀呀指着他，又鼓着腮帮子，表示很气愤。刘灵听了半天，只听得：捏介哥海心盐几个字，哈哈大笑道：“嗓子坏了还想指派人，叫人坏心眼？”

昏黄间，感受头上微热，非常舒畅，灰色魔魇渐退，四周又漂渺安宁起来，不由悄悄唤道：“师父。”又沉甜睡畴昔。

宝生迷含混糊地做了一场大梦，梦中本身又回到了朝元观的配房，家具事物还是旧貌，心中感慨伤感，渐渐踱出了配房，院子还是那般景色，一排女墙，半壁花藤，却又灰蒙蒙看不清楚，俄然见师父走在前面，吃紧忙忙追上去，师父一回身，却变作位带面具的男人，狰狞非常，宝生惊骇极了，连连后退，脚上却像被胶住，底子迈不开，想喊却又没有声音。面具男人冷冷一笑，伸手就擒住本身的喉咙。宝生摆布挣扎，没法摆脱。

宝生俄然见连曜提起父亲，低头沉默半晌，又倔强的抬开端，双眸却浸着泪水，只是冒死咬住嘴唇不让泪珠落下，又慎重点点头。连曜最见不得女人落泪，此时竟有些不知所措，仓猝转过甚避开宝生目光，不耐烦的说道：“就此说定。不要胡说话。”说着就走出去。

刘老夫人一时无语，只能说：“连将军折煞老身。孙女也临时无事，连将军这份心老身也了解。”中间小厮扶起连曜。连曜又说：“连某晓得一点礼品实在不能弥补，但实在于心不安，家母也晓得了这件事情，特别筹办了多种上好药材托连某送过来。”刘老夫人只能接下，说道：“感谢连夫人。”又指着韩驿丞，说：“这是我外孙女的父亲。”

连曜看宝生如许，悄悄笑笑，又正色道：“女人莫怕，彻夜如此确是有闲事。只因女人一向不肯相见，我这事情也要紧的很，只能如此与女人相见了。”宝生料得连曜已经放倒杏仁，临时不敢说话，连曜又坐近一些递上杯子：“还是暖的，喝口茶吧。”说着送了杯子到宝生面前，一股温热的男人气味吹拂耳际，宝生红了脸，那里敢喝，只是瞪着连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