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回 同声相求(一)[第1页/共2页]
岱雪上前一步,柔声道:“女人就算再喜好,也得洗净了才是。你瞧,这裙身上还沾着昨儿的浮土呢。今儿是给夫人存候,如果叫夫人瞧见了,但是不敬。”
金铃自展了裙子,笑道:“晓得女人独爱海棠,这便取了这海棠花的花腔子。女人可别嫌弃我手笨。”
“女人喜好便好。”金铃谦逊道。
“这倒是,多亏姐姐提示。如果叫娘亲瞧见了,又得说我调皮。”邵子期拈了裙角揉搓了两下,点头道。“金铃且替我收着,等清算妥了,我再穿。”
邵子期行过早上的问安礼,自拣了把椅子坐下,声色不动地扫视了一圈,方才笑道:“姐姐今儿来得好早。”
那海棠花枝交叉缠绕漫衍裙角,其花或含苞欲放,或灼灼盛开,栩栩如生恍若觌面迎花。又因自那水墨画中取的灵感,细观之下,倒给这裙子独填了份墨韵。
岱雪会心,上前将云儿强拽起来,不喜道:“你有话好好说便是,哭着将我们女人堵在这里算甚么。”
“你这是做甚么,有话等起来再说。”邵子期叫她唬得满头雾水,暗使了眼色递与岱雪。
“秋玉如何?”邵子期面露不解,满头雾水道。
“这不是还未曾误了时候,又那里招得女人这么多话。”金铃徐行上前,撞开了岱雪,侧身进了屋子。
邵子期在里间闻声了声响,遂开口问道:“内里的是谁?”
“是我,金铃。”金铃打帘出去,躬身行了见礼,喜笑道:“女人昨儿夜里睡得可好?”
邵子期朗笑一声,带了岱雪进了院子。只见那廊檐底下立着几个丫环,正唧唧喳喳说个不断,见两人来了,方才息了声响,低头默立。
金铃暗瞪了岱雪一眼,纵有不甘,也得尽数压下,自收了裙子。
岱雪眸生讨厌,腔调柔婉道:“既是如此,你跟我们女人说这些做甚么。就是照着年纪排,前面另有个大女人顶着呢。”
邵子期因顾念金铃熬了整宵,便留了她在院内歇乏,自领了岱雪出了院子,同往沈辛夷坐卧之处而去。
邵子期上前看去,清楚是昨儿的那条素绫裙子。只见那裙角之上满绣着一枝枝水墨海棠,肆意挥洒,重花叠枝,竟是将原有的那几处乌黑泥渍尽数讳饰了去。
云儿抽泣了两声,哽咽道:“请女人救救秋玉姐姐?”
“你且别恐吓她了,姐姐阿谁温吞性子,又那里劝得动娘亲。”邵子期抽了条帕子与了云儿,笑道:“你先擦擦,这事便交给我了,准保还你个囫囵个的秋玉。”
“姐姐说的这么直白做甚么,这么多人呢。”邵子期羞道。
两人进了屋子,便见沈辛夷正坐在炕上与管事婆子说话。底下一溜椅子上,邵子姜正端坐此中,愣愣入迷,见是子期来了,忙冲她招手,唤她上前。
“奴婢今儿来迟但是有启事的。”
岱雪忙不迭摆手道:“倒是未听得前院有甚么动静传来,如果晓得,又怎会不奉告女人。”
邵子期不疑有他,笑道:“今儿都是如何了,莫说这红凝姐姐瞧不见。就是秋玉姐姐,也是连个影都没有。”
邵子期一见,便爱的撒不开手,笑道:“金铃的手儿好巧,这清楚叫人将画儿都穿在身上了。”
“但是……”云儿哭泣不能成声。
那邵子期又因在葡萄园中拜祭一事,恐叫人晓得,捅破出去,亦实在安稳了很多。自晌午回房后,便自窝在房中看书,并未再出院子。
“秋玉阿谁好性子,能有甚么大错呀。估计娘亲也就一时气急,放心便是。”
“哦?”子期不解道。
岱雪一早便将子期唤起,预备着去沈辛夷院中存候。一时梳洗毕,岱雪挑了帘子唤小丫头出去将残水撤去,便见金铃自屋外袅袅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