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伍章 戏婢伶[第1页/共2页]
无人重视到,舜钰正紧盯着周海姆指上,套的一枚墨玉扳指,她垂在桌下的手儿粉拳紧握,指甲已然深刺进掌内心。
见到他们,忙上前福了福身,带着笑问:“各位爷可有瞧着三爷去了那里?寻了一起未曾见着他。”
台上代替唱的嗓音扮相犹显得粗糙,舜钰听了两句只觉索然有趣,看那玉倌儿大略也就十二三岁风景,面貌风骚斑斓,实看不出是个男儿之身,再想想自已,何尝又不是假凤虚凰呢!
“你不怕她在三表哥面前告你一状?”舜钰转头瞅一眼柳梅远去的背影,朝秦砚宏笑问。
正这时,周海端了酒盏喂玉倌儿吃酒,小优伶柳眉轻蹙:“这几日四周没日没夜地唱戏,嗓子疼痛,更不敢吃酒了。”
砚宏冷冷一笑:“你太汲引他,方那丫头名唤柳梅,就是三哥起的,借用诗词云:柳眼梅腮,已觉春情动。淫词艳藻,实则比我们又能崇高到那里去。”
舜钰心头一动,暗忖原觉得这秦砚宏是个酒囊饭袋,却也是个有些脑筋的,逐淡笑不语。
“四爷打趣,奴婢是当年老太太活着时,命到三爷房里服侍的,如若四爷执意要奴婢去,还得三爷、二夫人及二老爷允了才可。”柳梅跪下含泪,身子浑颤不由已。
便用指腹把她唇上的红胭脂一抹,放自个唇上咂了,又警告她不成把这事鼓吹,得了诺,才放她哭哭啼啼的拜别。
周海看着只觉他有西子捧心之态,便把大爷脾气收起,又拈了块甜香饼儿递她嘴前,那玉倌儿揩着洒花帕子掩唇,只道嘴上有红胭脂,还是不肯吃。
“你寻他做甚?”秦砚宏认得是柳梅,壮着胆量上前,去捏她的手。
那玉倌儿公然不再唱,笑盈盈由人搀扶着下台来,男童早灵巧的让开座,周海把玉倌儿拉拔到身边,大手揽住他的小腰紧靠着自个坐了。
逶迤转个角,已至内厅,三五丫头争抢着打起帘子,才踏进门槛,就见两个锦衣青年迎上来,此中一人鼓掌戏谑:“好个砚宏砚春,我但是瞧着你俩在调戏个美丫环,怎不把她带出去同乐?”
“小优伶福分,海爷百尝风月,还未曾见过这般服侍过人的。”世人哄道,也偶然听戏,只把这二人调侃取乐。
桌上摆着百般细巧果点,梅桂菊花饼儿,另有四碟八小盘的精美小菜,皆是腌鱼糟鸭酿鸡之类,名茶玉液分装壶内,吃酒的吃酒,喝茶的喝茶。
另一人笑道:“那把你三哥一齐叫来不就成了么?”
顿时心底戚然,说不出的滋味。
玉倌儿看了秦砚宏一眼,这才道声谢,拈起香饼儿小口小口的吃起。
秦砚宏恶劣心性,只是嘴上说说,并不是真的极想得她,见她神情惊骇,又听这话,顿感觉无趣起来。
“无妨!”周海正对他新奇着,并不嫌弃,取过他手里的帕子,蘸了碗里的茶水,替他将口脂洗拭洁净。
三人一起谈笑,才至木葵堂,恰见一丫环远远过来,穿黛青缎子袄,杏红绸裙子,乌鸦鸦发中簪着几朵新奇绢花,手肘处搭着件鹤氅。身材如嫩柳娉婷,瞧着很有些动听。
砚春撇嘴:“那丫环是三哥房里的,四哥故意可没这胆哩!”
夙起时这丫头助纣为虐的浮滑模样,舜钰但是还记得的,瞧她说的这话,也吃不了亏,干脆闭着嘴不吭声。
周海亦不介怀,倒是小玉倌儿,脸上羞起红霞,难猜是真情亦或是冒充。
“不敢,三哥像祖父性子,朴重端方,风月不喜,与我同四哥道分歧。”砚春点头。
世人起轰笑:“玉倌儿莫再唱了,还不过来陪你海爷吃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