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伍章 戏婢伶[第1页/共2页]
“无妨!”周海正对他新奇着,并不嫌弃,取过他手里的帕子,蘸了碗里的茶水,替他将口脂洗拭洁净。
周海亦不介怀,倒是小玉倌儿,脸上羞起红霞,难猜是真情亦或是冒充。
砚宏半笑半当真看着玉倌儿道:“莫要仗着海爷宠你就拿乔,虽觉娇憨敬爱,可过了度就是撒痴装愚,不讨人喜好。”
“不敢,三哥像祖父性子,朴重端方,风月不喜,与我同四哥道分歧。”砚春点头。
那玉倌儿公然不再唱,笑盈盈由人搀扶着下台来,男童早灵巧的让开座,周海把玉倌儿拉拔到身边,大手揽住他的小腰紧靠着自个坐了。
秦砚宏想想三哥冷肃严端的脸,起了些怯,正要放她走,却听砚春笑嘻嘻道:“此话过份,我们又没做恶事,只见你亲热,拉着说会话,三哥难不成绩吃了我们?”
周海看着只觉他有西子捧心之态,便把大爷脾气收起,又拈了块甜香饼儿递她嘴前,那玉倌儿揩着洒花帕子掩唇,只道嘴上有红胭脂,还是不肯吃。
“小优伶福分,海爷百尝风月,还未曾见过这般服侍过人的。”世人哄道,也偶然听戏,只把这二人调侃取乐。
另一人笑道:“那把你三哥一齐叫来不就成了么?”
砚春撇嘴:“那丫环是三哥房里的,四哥故意可没这胆哩!”
秦砚宏恶劣心性,只是嘴上说说,并不是真的极想得她,见她神情惊骇,又听这话,顿感觉无趣起来。
逶迤转个角,已至内厅,三五丫头争抢着打起帘子,才踏进门槛,就见两个锦衣青年迎上来,此中一人鼓掌戏谑:“好个砚宏砚春,我但是瞧着你俩在调戏个美丫环,怎不把她带出去同乐?”
便用指腹把她唇上的红胭脂一抹,放自个唇上咂了,又警告她不成把这事鼓吹,得了诺,才放她哭哭啼啼的拜别。
氛围有些呆滞,那人朝舜钰看来,眼一亮,拉住砚宏笑问:“这位新来的小爷立了半晌,你怎也不说,但是失礼!”
厅前也搭了个四方小戏台,正在唱《牡丹亭.惊梦》一折,那伶人踮着脚尖捻步,粉着脸儿,胭脂鲜艳,悄悄一甩锦袖,悠悠唱:“你道翠生生出落的裙衫儿茜,艳晶晶花簪八宝填,可知我常平生儿爱好是天然......。”一吟三叹,嗓音缠绵委宛,连舜钰听了都怔了怔,竟是唱工如此了得。
“怕啥?恰是年节喜庆里,老太爷图府里一团和蔼,高低安祥,三哥最谙事理,自会忍下。”砚宏满不在乎:“你莫觉得那小蹄子不幸,实则可会来事,给她一个经验罢了。”
三人一起谈笑,才至木葵堂,恰见一丫环远远过来,穿黛青缎子袄,杏红绸裙子,乌鸦鸦发中簪着几朵新奇绢花,手肘处搭着件鹤氅。身材如嫩柳娉婷,瞧着很有些动听。
世人起轰笑:“玉倌儿莫再唱了,还不过来陪你海爷吃酒。”
桌上摆着百般细巧果点,梅桂菊花饼儿,另有四碟八小盘的精美小菜,皆是腌鱼糟鸭酿鸡之类,名茶玉液分装壶内,吃酒的吃酒,喝茶的喝茶。
柳梅唬了一跳,涨红着脸欲抽回击,碍着他是爷又不敢太冒昧,只抖着声回:“刚刮起卷地风,三爷夙起穿得薄弱,我给送件衣裳来,你晓得他的脾气,服侍怠慢了,建议火来可了不得。”说着抬眼朝舜钰望来。
正这时,周海端了酒盏喂玉倌儿吃酒,小优伶柳眉轻蹙:“这几日四周没日没夜地唱戏,嗓子疼痛,更不敢吃酒了。”
顿时心底戚然,说不出的滋味。
夙起时这丫头助纣为虐的浮滑模样,舜钰但是还记得的,瞧她说的这话,也吃不了亏,干脆闭着嘴不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