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贰肆伍章 雪埋情[第2页/共2页]
沈二爷把酒渐渐吃尽,指着窗外小贩佳耦,提点她:“何谓人缘生,比方他们,夫与妻为因,妻便是为缘,相互相成相待互为人缘,但终将生老病逝而折散。虽不知缘聚光阴有多悠长,相互老是相濡以沫,存亡挈阔过,但得哪日白首分离,却不悔此生共度。”
忽见得一行新奇的笔迹,是沈二爷的字体,才书的。
沈桓把那盆红薯玉米端畴昔,给世人分食,他边吃边朝舜钰道:“刚才但是你弹的琵琶,看我们顶冒风雪来的份,你好歹唱个曲慰劳。”
舜钰低嗯了一声,垂眼瞄到雕花竹笔的笔尖犹带潮湿,有些猎奇问:”沈大人但是写了甚麽?“
琵琶声倏得嘎但是止,听“吱扭”拉门声,皆扭头望去,帘栊已被打起,率先出去的男人,竟是沈二爷,他很高大,又披着紫貂皮鹤氅,显得非常清隽儒雅,携进一团湿冷意,后又跟进八九个行动敏捷的侍卫,拍打着浑身的雪渍。
她恰面窗而坐,观那雪下得大了,飞似柳絮,飘如鹅毛,听得嘎吱嘎吱作响,即有前后两顶青帷暖轿抬过,跟从行走的侍从,一肩拂满乱琼碎玉,眼睁睁看他们打门前过,却未曾停下,直朝忆香楼奔去。
舜钰便道即然无人来,不如早些打烊,放下猩红暖帘,盆内添上兽炭,再铜炉里熏了沉水香。
田荣一时髦起想拉他的胡琴,被秦兴止了,只嫌弃道,嘶啦嘶啦的如扯锯,莫唬着纤月肚里的宝。
秦兴已细察半晌,晓得是小爷宦海同僚来恭维,瞧阵仗还是个大官儿,忙朝纤月梅逊使眼色,几人上前号召侍卫落坐,又倒茶奉水服侍,田叔已朝厨房踱去。
梅逊去后厨,用铁钳扒拉柴火堆,底埋着红薯玉米,被烘的软糯喷香,他用盆装了,拿进店里搁至桌上。
“你所说的多为自幼修行、或休身隐世的僧道,却又大多难尽然超脱。只要尘凡亲蹈,历尽浮沉情关之人,才气真正去谈性念为空。”
舜钰有些惊奇,忙放下琵琶,上前去作揖见礼,沈二爷神情若常,只是道随便。
却瞧他仿佛真饿了,挟起一筷子清炒芦蒿吃着。
舜钰挑净面便条,又小口喝了半碗汤。
看着他吃东西仿佛很奇特,有种错了工夫的感受。
沈泽棠抬眼扫过,还是沉稳道:“《法华经》云‘三界无安,如同火宅。众苦充满,甚可怖畏,常有生老病死忧患,如是等火,炽然不息。‘若你不能死守本念,满心被仇恨填满,便如众生坐火宅中而不知,终将自焚其身,而无善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