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第2页/共3页]
那头她从滁州带走的驴子,真是驮运尸身的好帮手。她带着食品和水,躲进山林,找到能够容她一人藏身的狭长山洞,然后能够持续好几天渐渐研讨一具尸身。无人会打搅她,只是运气不好的时候,会有鬣狗乃至野狼循着血腥味过来,她遵循老猎人教的体例在洞前埋上很多圈套,彻夜燃着篝火,竖着雪亮的刀,获得尸身的野狼晓得见好就收,唯有贪婪的鬣狗,不见血便不晓得要逃脱。
不,不是她的“方向”,他们看的就是她!
往南,是没法无天的流寇地带,再往南,是张遂铭的地盘。宋无衣在这一个月里,没有领遭到任何干于顾朝歌的动静。
之前并不需求如许费事,跟从师父解剖过很多尸身的顾朝歌对此驾轻就熟。只是这一次的环境很特别,她要完成师父札记上最后也是最艰巨的一个部分――人脑。
有一次,顾朝歌手一抖,刀锯一滑,将手指割了很深一道口儿。
堆栈的老板娘前年生孩子难产,是她帮手接的生。她来堆栈的时候,一身陈旧穷酸,像个乞食的小乞丐,幸亏老板娘还认得出来,为了感激她,不管如何也不肯收她的留宿费。她几近很少出门,老是待在堆栈房间里,一点点完成师父的札记。
那真是一段很艰巨的日子,乃至于过后很长一段时候,她将统统的刀具东西封存起来,束之高阁。瞥见尸身,遥遥念一句阿弥陀佛,然后缓慢地远远走开。
暮秋入冬,比及落雪的时候,山里待不住,她去了张遂铭的地盘,这是她第二次来。在常州,在扬州,这里买卖照做,酒照喝,歌照唱,一片世外桃源气象,只要有钱,甚么都不是题目。只是偶尔从窗外瞥去,瞥见喝醉了酒的兵士对衣衫褴褛的乞丐拳打脚踢,极尽嘲笑,才会觉悟,在这里没有银子的人是活不下去的。
当傍晚的最后一抹余光隐去,意味着又一天的结束,暮秋的风带着彻骨的寒气呼呼刮过,阴沉沉的天气意味着彻夜有雨。
但是越往东南走,环境越糟糕。她瞥见很多烧毁的村庄,房屋黑漆漆的一片,半边塌下来,有些烟气未散的处所,走近了还能闻到烧焦的肉香味。
是的,即便是她,也感觉开颅是一件很艰巨的事情。她需求费很大的力量渐渐地锯,锯开首骨的时候,骨屑四周飘荡,就像它那生前无恶不作的仆人将灵魂附着在上头,用阴沉森的视野全方位环绕着顾朝歌,漫骂她,谩骂她,竟用这么暴虐的伎俩毁掉本身的脑袋,让本身死无全尸。
没有任何脏器和骨骼的庞大程度,能够比得过人脑。师父生前,最念念不忘的就是这一个部分,她当时候小,不懂,问师父研讨这些有甚么用处,只会被人当作神经病和妖怪。
春季的脚步很快遍及长江两岸,春暖花开,山中的气味都变得暖融融的。顾朝歌磕磕绊绊,勉强完成了札记的最后一部分,将几具强盗的尸身挖坑埋葬,给他们叩首上香,感激这些生前十恶不赦的家伙身后所做的“进献”。
但是明天,她的运气仿佛不太好。
这类时候伊崔的牌子派上了用处,兵士头头们接过牌仔细心打量,猜疑地打量她,打量得她重新到脚抖个不断,方才放过她,并且勒令她从速分开这类处所。
“那么多大夫都看不好,我必定也不可的呀。”顾朝歌小小声答复。谢了老板娘送的饭,回身关了门,持续完成她那绝对不能给人瞧见的札记,不然老板娘一准要说她被妖怪附体,竟然画这类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