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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间，眼里盛满了泪，倒不是为了戏台上的唱段，而是脑海里反响着那一句：“吾是笔尖苦衷一行行”。

他拿着金钗细打量，想见不敢见，想喊不敢喊，屏到最后，悲伤念白：“痛煞了我心也！”

国师又加进言，可在城中搭建露天戏台供全城百姓旁观，与民同庆，使全城百姓为沐美人腹中胎儿祈福。

……

“没事了，你先出去吧。”

一样的桂花鱼，吃在其别人嘴里倒是不成多得的好菜，邻桌的几位年青人吃得正香，还叫了一坛上好的西凤酒，边吃边喝，一起畅聊：

汪姓青年点头道：“恰是，我姨父再过一月六十大寿，母亲腿脚不便，不能亲身前去，我替她向姨父送去贺礼，吃完便要解缆出发。”

大笨伯啊！她忍不住鼻酸，狠狠地一顿脚，跑那么远的处所何为去！她当下就想见他！

顾柔听到“国师”两个字，耳朵就不自发地竖起来，去仔谛听他们说的内容。

抓了肮脏能够洗手，吃了肮脏能够刷牙，染了肮脏能够沐浴，但是现在肮脏掉的是她的心，她能挖出心来洗洗洁净再放回胸膛里去么？

【到了。】

蒲月廿二这日是沐美人的生辰。

隔壁听戏的少女听那旦角拿细腔唱着绵绵情话，不由心驰神驰，同她身边的嫂子道：“二嫂，你说这世上真要有一个如此交心之人，那该有多好。”“傻丫头，你这是入了戏啦，”她嫂子看一眼，笑道，“嗯，太奶奶，我们阿敏长大了会想事了，急着要找人家了。”老妪听得点头笑：“是啊，阿敏大了，该是时候合计合计，替她寻一户好人家。”那唤作阿敏的少女羞臊了脸：“太奶奶，嫂子，你们！我不跟你们讲了。”

晨光缓缓亮起。

【你在哪？】她集合间神，朝那虚空中问去。

她决定再搞搞清楚，不管如何着，总不能一向这么揪着心度日下去。

【老妖怪，你在么？】她还是风俗称呼他为老妖怪，而不是唐三。能够因为唐三这个名字太刺耳了吧！

“这金钗说人话，倒是有生以来头一遭，不晓得里头阿谁是人是鬼？”

——那旦角固然在戏台角落，背对观众，却唱出声响，表示她不在场。而那袍带小生满面惊诧，手握金钗四下傲视，似在寻觅声音来源，半响对着观众念白道：

【就后天吧。】

顾柔左看右看，那戏台上只要一个旦角，哪来的唐三？正想问他，俄然闻声邻窗的客人闲谈，一少妇盈盈笑道：“太奶奶，这位置看戏是最清楚的了，居高临下没人打搅，免得去戏台子前面跟人挤破头。”

说话的青年嗓门不小，引得掌柜老板娘从那边投来一眼，这南边的妇人粗布衣衫，面相暖和，闻声调侃并无愤怒，只是盯着那口无遮拦的青年。

她跟着那看戏的少妇声音望去，只见台上的袍带生正哈腰起家来，当他站直的那一刹时，手里拿着一枚金钗。本来那旦角丧失的金钗，倒是被那小生拾得。

顾柔起家，抹了一把脸，终究稍稍沉着下来，重新将事情梳理一遍。总感觉唐三是老妖怪这件事，另有诸多疑点。至于那里奇特，她也说不出，就感觉老妖怪仿佛一下子转了性，跟唐三这副不男不女的美人皮有些货不对版。

“别胡说，这打趣开不得。”那姓汪的青年立即朝老板娘投去歉意的一瞥，老板娘略微点头，算是接管了这个眼神上的道歉，又自顾自地低头抹拭柜台去了。

院子响起关门声，顾欢去书院了，他感觉比来阿姐仿佛身材不大好，以是格外懂事，将做好的朝食留在了饭桌上，等顾柔起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