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北京,别了[第1页/共3页]
枪口顶着脑袋,再豪杰豪杰的爷们也得乖乖举手,陈子锟松开刀柄,渐渐站了起来,腰间的两把盒子炮被拽出来丢在地上,那把从不离身的刺刀也被搜了出来。
灰色的城墙,灰色的屋顶,灰色的街道,灰色的人群,全都一闪而过,北京,别了。
嫣红死了。
嫣红奄奄一息,手指被利刃堵截,血哗哗的流着,她伸伸手,想去抚摩儿子的头,嘴唇动了动,眼中无尽的柔情,仿佛有千言万语要说,但却一个字也说不出了。
被他嘉奖的恰是死死抱住陈子锟的阿谁家伙,他的鼻子被陈子锟用胳膊肘捣的鲜血横流,但仍然挡不住眉宇间的对劲之色。
陈子锟胳膊中了一枪,他撕下日本人的衬衣绑在伤口上,用牙齿帮着系紧,拍拍小顺子的肩膀:“帮我把尸身丢河里去。”
山本武夫被小顺子扑倒在地,身为剑道、柔道妙手,每年夏季都对峙冷水沐浴,身子强健的象头牛普通的他,竟然在一个狂怒的中国人面前毫无还手之力。
哭声在郊野中回荡。
“这是如何回事?”姚蜜斯找到薛平顺问道。
雨还鄙人,身上已经湿透,火车出了北京,行驶在翠绿的郊野中,一小时后在丰台站加水的时候,两人溜下平板车,跑到前面的闷罐车边,扭开了铁丝藏了出来,不大工夫,车又开了。
嫣红的尸首已经被挪到了屋里,停在炕上,白纸盖着脸,身上蒙着被子,她的血已经流尽了,露在被子内里的手惨白非常。
小顺子扑到嫣红跟前,大放悲声:“娘,娘!”
薛平顺翻开被子看了看,确认嫣红是被利刃砍死的,凶手大抵就是那帮日本人,他叹口气来到院子里,俄然弯下腰捡起一枚枪弹壳。
小顺子象头野兽一样,用牙齿咬破了山本武夫的喉咙,但伤口并不致命,一阵乱枪以后,山本也急眼了,肾上腺素大量分泌,一把将压在身上的小顺子推开,终究腾脱手来去拔枪。
这是一节拉木头的平板车,庞大的原木被麻绳牢固在车上,两人坐在木头上,木然的望着烟雨蒙蒙中的北都城。
日本刀很锋利,杀人不见血。
“走,翻墙出来。”他拉着小顺子朝远处走去,正在此时,出站口的门翻开了,从天津来的搭客们澎湃而出,姚依蕾撑着小花伞急不成耐的快步走着,在天津躲了两天后,她实在熬不住了,偷偷跑返来想见陈子锟。
“有几个日本人跑来逼问我们大锟子在哪儿,我们说不晓得,他们就打人,砸东西。”
陈子锟和小顺子找了个没人的角落,爬过围墙,面前铁轨纵横,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头,一列满载货色的列车正在缓缓离站,陈子锟紧跑几步,跳上平板车,小顺子在路基上气喘吁吁的追着,陈子锟伸出没受伤的胳膊,一把将他拉上了车。
薛平顺慌了,从速搀扶姚依蕾,此时杏儿惊魂不决的跑出去道:“薛大叔,不好了,嫣红婶子死了!”
中间几个家伙也都笑了起来,此中一人脚下踩着小顺子的脑袋,小顺子早被吓傻了,趴在地上瑟瑟颤栗道:“大爷饶命啊。”
五秒钟后,枪声结束,两个游勇连刀都没来不及拔出就扑在地上死了,如此近的间隔,底子不消对准射击,他们都是头部中弹而死,两个间谍身中数弹,血葫芦普通,手指还在扣动着空枪的扳机,氛围中满盈着呛人的火药味。
一辆出租汽车停在面前,司机下车撑起了大黑伞,帮着拉开车门,姚蜜斯收起小花伞,躬身上车,心想到即将见到心上人,心中一阵甜美涌起。
陈子锟明白,必定是差人厅里有人出售本身,他将这张纸藏在了身上,想了想又把装钱的口袋放在了嫣红尸身旁,本身只留了几张钞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