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闵公[第1页/共4页]

闵公笑道：“两位，我不过是糊里胡涂一老头儿，至今已痴活了八十一载，这条命，迟早是要交去的，本日但请罗将军听完我一席话，就算将我抓归去定罪，又如何？”

官兵一出去，整座城里都静了，半晌后秦琼与罗士信追杀完残兵，带领部下兵士进城里来，吕仲明便朝秦琼分辩了此事，罗士信皱眉道：“不抓人，如何归去交代？”

每颠末一具尸身，闵公便躬身下来，抚过兵士的脸。

罗士信神采一变道：“你这是甚么话！”

闵公道：“老朽替菩萨，替天下百姓，感激吕将军大德。”

“我也会战死？”罗士信颤声道。

罗士信道：“师父为大隋交战多年，有他在，大隋就不会倒。你倒是说来听听，师父如何能够不管？”

吕仲明先是躲开几步，躲在秦琼身边，说：“你……罗大哥，你想听实话还是谎话？”

“老朽替祝阿全城百姓，前来求吕将军一诺。”那老衲人道：“上天有好生之德，卢明月聚众反叛，乃是情非得已，天道使然，想必吕将军也知江山气数，此城内百姓本是无辜，求吕将军网开一面，留下全城百姓性命。”

“都回家去。”吕仲明叮咛道。

“俘虏多少人？”罗士信问道。

秦琼沉吟半晌，答道：“再说罢。”

“三位将军请坐。”闵公慈眉善目，白眉垂鬓，作了个手势，吕仲明坐下，拿起一杯茶时，转头打量院内佛像。

闵公抬眼一看吕仲明，吕仲明微一笑，时至现在，他已约略猜到了闵公所属阵营，便开口问道：“就教闵大师，地藏菩萨对天下之势如何说？”

闵公表示数人望向山下的祝阿，荒田连绵直至天涯，烧稻草冒出的浓烟滚滚而起，百姓哭声远远传来。

吕仲明不晓得遵循大隋的法律，祝阿城中兵变，百姓该当如何措置，但是这老衲人话中之意，他是清楚的，隋活力数已尽，犯不着再造杀孽了。

罗士信反问道：“能有甚么体例？你倒是先想一个？”

吕仲明与罗士信一同望向疆场上，官兵正在打扫疆场，那老衲人带着他的白犬，正在场中穿行。

吕仲明不敢把时候说得太清楚，虽说以本身的身份，泄漏天机已不会引来雷劫，但泄多了，毕竟有点惴惴不安，内心没底。

吕仲明要说点甚么，罗士信的手指却微微一紧，使出些许力道，表示他别吭声。

吕仲明没再说甚么，与二人下山，秦琼搭着吕仲明肩膀，仿佛有苦衷，罗士信也有苦衷，走出几步后，忍不住转头，想到了某个证据，以辩驳吕仲明与闵公的那套“大隋必亡论”。

“甚么？”罗士信仿佛不熟谙般地看着吕仲明。

“不必再说了。”秦琼喝完茶，答道：“闵大师，这就告别。”

闵公一手竖掌道：“地藏菩萨于世无争，对天下并未有言拜托，乃是老朽谶越了。菩萨有大愿心，大愿力，唯望承载世人磨难，渡尽众生。但地藏菩萨，有一言令老朽转告吕将军。”

吕仲明沉默，看着罗士信双眼，眼中意义一目了然：你看我像是在和你开打趣吗？

吕仲明顿时下了岗哨，去找秦琼，秦琼摘下头盔，回到城内，被吕仲明截住，未等二人开口，秦琼便道：“没甚么事，闵公请我们仨，到城西的空慈寺里去喝杯茶。”

“啊……”吕仲明当即明白过来了，一瞥菩萨像，又转眼一瞥白犬。那白犬自吕仲明入亭内，便表示得满身不安闲。

闵公又道：“隋家气数已尽，现在天下，与官兵作战的，都是百姓，百姓无依无靠，为活命，不得不与官兵对抗，两位既与吕道长作一起，想必也知来日天下窘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