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后事[第2页/共4页]
墓碑前站着一个苗条高挑的人影,一身墨色的外袍、长发披垂、腰间斜斜系着一支笔。寒冬的北风吹过,扬起她及腰的发丝,广大的衣袖顶风猎猎。
凌霄垂眸,不置可否。
叶霖张了张口,却像是俄然间就失了语,说不出话来。
她的酒量仿佛是极好,一坛酒灌下也不过就是转眼之间,喝完放下酒坛,就这么用广大的衣袖顺手抹了抹被酒打湿的下巴,而后从袖中取出了一支竹箫来,低低地笑了一声:
凌霄有些惊奇地看他。
四目相对,统统都仿佛在这一刹时凝固。
凌霄低头盯着本身的手看了好久,像是终究明白了甚么,俄然笑了一下:“为甚么叫住我,怕我杀人吗?”
……
说不清究竟是甚么表情,严峻?惊骇?还是……心疼?
“委曲你耐着性子看我写的祭文又陪我喝酒,吹支曲子权作给你赔罪吧。”
凌霄抬眼和他对视:“会判极刑吗?”
一个杀人的嫌犯,一个警方的老朋友,谁的话更有压服力,仿佛已经不言而喻了。更何况凌霄的表面实在是太有上风,神采又安然至极,一行人公然都皱了皱眉、转头瞪了找了一眼,一边对着凌霄点头请安,一边押着赵雷就上了车。
陈颀上前查抄了一下赵雷的伤势,半晌后却有些迷惑地偏过甚看了过来:“伤得……不重?”
后事
赵雷下认识看了凌霄一眼,随即猛地缩着身子打了个激灵、仓猝又收回了视野。
叶霖却一把抓住了她的右手――连同她握在掌内心的孤心笔一起。
凌霄也惊骇――她不怕杀人,却平生第一次惊骇,在他亲眼瞥见、清楚地认识到这双手感染着性命和鲜血的时候,会不会惊骇、会不会畏缩。她止住杀意,究竟是因为想要看看这世道的法律是否真的公道,还是……因为叶霖,她本身都不明白。
穿戴墨色衣袍的人沉默了一会儿,微微弯了腰――几人这才重视到墓碑边的地上竟然还放着一小坛酒。那人提起酒坛、微微倾斜,酒水滴落,在水泥的空中上染出了一团深深的水渍。然后她仰开端,拎着酒坛一饮而尽。
叶霖这一回沉默了好久,才又应了一声。
凌霄点了点头,抬了抬手,笔尖对着赵雷被押上警车的背影腾空遥遥轻点,安静地应了一句:“好。”
陈颀仍然走在最后,颠末凌霄身边时微微顿了顿,张了嘴像是想问甚么,踌躇了一会儿到底还是没有开口。
凌霄仿佛感觉有些风趣,又诘问他:“这类怕,是惊骇吗?”
做过的事,她不会不承认,说没有碰过确切就是没有碰过,再多的,倒是一句也没有了。
几近是在同一时候,瘫坐在地上的男人俄然惨叫一声,猛地就倒飞了出去,背脊撞上楼道班驳的墙面,猛咳着吐出了一口鲜血来。
叶霖只是感觉,连同时候和氛围在内,仿佛统统都在凌霄看过来的那一眼里静止了。
叶霖没有说话,只是拉着她上了车,一向到倾过身替她系好了安然带,他才终究松开了她的手。
宣纸带着火焰缓缓飘落,终究完整燃尽,落在地上变作飞灰,终究消逝在北风中不见踪迹。
“好,回家。”叶霖终究也笑了一下。两人一起回到家里,叶霖伸手抱住她,连同她的双手和兵刃一起紧紧地压进本身的怀里,像是恨不得将她整小我都嵌进本身的度量。凌霄仰着头看了他一会儿,窝在他的怀里放心肠闭上眼睛小憩。
凌霄没有辩驳,却只是笑了一下,安然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没有人能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