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终章[第1页/共4页]

柔珂一贯识礼，当下却抢了一句：“伯母，实在我早有筹算，待阿玥即位，我自会远遁中原，寻个她找不着我的处所隐居。”

“那你当初在我面前为何假装不熟谙她？”

柔珂听她的语气谨慎翼翼间又夹着几分吃味，不由扑哧一笑：“都这么久了，还惦记取这事儿？我为了找你，走遍了中原，凉州天然也待过一阵，机遇偶合之下便熟谙了。”

棠辞几近不敢信赖，她前几日还在与世人运营该如何将懿慈与安宁等人从信都救援出来，眼下，懿慈竟呈现在了她面前。

懿慈往她脑袋上敲了一记，好笑道：“你这孩子，打小便如许，凡事不为本身考虑着想的？我话还未说完，你焦急些甚么？”

宜阳捏捏她的鼻尖：“你想住哪儿我便跟着你住在哪儿，不过……”宜阳神情稍有些落寞，“信都终得归去一趟的，那儿我待了很多年，我也得归去看看我父皇。”

徐谦与瞿铎忙躬身作揖：“您折煞臣等了，鲁王荒悖无道自是不能即位即位为害江山，废太子在肃州意志低沉，陈王年幼不堪重担，臣等定竭尽尽力帮手殿下。”

柔珂闻言，轻咳了几声，遂不出声。

陆禾轻笑一声，昂首看天上的明月，欣然一叹：“兜兜转转又要回到信都，阿瑾，你说我们今后是住在信都还是住在哪儿？”

宜阳与陆禾从汴州逃奔到凉州，一起上乔装改扮，总算有惊无险。到了凉州后，宜阳跟着瞿铎与徐谦行军作战，陆禾与棠辞在火线指导江山，直至湖州，两人已然堆集赫赫军功。

懿慈凝睇她半晌，低叹了一声：“许也是宿命，开朝以来，英宗好男色，怀思与狄岚，乃至先帝、天子与我——我们唐家在‘情’之一字上荒唐惯了，最多为世人非议罢了，多阿玥这么一个少阿玥这么一个，想来无碍。子嗣的事，也不必焦急，从宗室里挑几个出挑的孩子在身边养着，选个合适的，先例不是没有。”

叶秋娘伸出食指适时将她的话掩住，她摇点头：“灵雀，你年纪尚小，人间人千万，来来去去总会有一个相互中意的人。我无私了大半生，你本日再容我一次罢，让我了无牵挂毫无拖欠的，下去寻她。”

叶秋娘指尖勾住她的衣衿，摇点头，轻笑道：“是娜仁告与你的？我本想瞧瞧地走的……”咳嗽了几声，垂眸看了看泛旧的喜服，“可它在王陵里落了灰，我想将它擦洁净了，穿得漂标致亮的，去见她……”

懿慈将天子临终前交托给她的木匣递给棠辞，向徐谦与瞿铎道：“鲁王那儿虽可捏造圣旨与印戳，可天子的笔迹朝中的老臣到底还是识得的，我一个妇道人家倒是不懂这很多机谋之事，统统仰仗二位大人了。”

两人各怀心机地走到一处空无一人的天井中，懿慈定睛看向柔珂，柔珂莫名有些心虚地低下头。

棠辞紧抿着下唇，双肩微微有些发颤，天子死了，她的内心说不上是欣喜还是失落，悠长以来，天子就像梦魇缠绕了她十数年，有朝一日梦魇消逝，她当真有些无所适从。

她的声音垂垂低了，她的身材已不再有温度，尾音刚落，她搁在吉布楚和唇瓣的食指无声坠落。

湖州另一处宅院。

叶秋娘的目光缓缓移向墓碑，脸上充满了柔光：“当时，父皇将我许配给她，我内心对她倾慕已久，她从不与我同床，我也不甚在乎，只感觉与她在一块儿便是好的。直至某日，她喝醉了酒，我奉侍她洗漱换衣时，她将我的身子要了，我才晓得她原是红妆儿郎。她这个聪明一世胡涂一时的傻子，在监狱里仍自惦记取与我的承诺，将喜服缝制好了，与一封手札一并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