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第3页/共3页]
轻浮的下唇被咬出了血痕,陆禾浑然不觉疼痛,满怀惭愧,眸色难掩挣扎与不忍,低声道:“……臣有罪。臣与殿下云泥之别,不敢与殿下攀交,臣偶然步狄岚的后尘,也还请殿下以怀思公主为前车之鉴,早日回归正路。”
内心憋闷得慌,宜阳信手翻开车帘一角——酒楼幌子、店铺匾额、行脚商篓、青砖黑瓦……一一从面前晃过,桃花眼里安静如水,波澜不惊,直至车驾行到街角处,一个熟谙的身影恰合当时的映入视线,撞入心底,水面上如同被垂柳轻拂,痒痒地漾开圈圈波纹。
连日来,不竭遣人探听,陆禾调往刑部任职后可曾遭到谁的欺负打压了,陆禾调往刑部任职后可曾有人指导政务,陆禾调往刑部任职后可曾与胡来彦生出抵触了,陆禾调往刑部任职后可曾与不该订交之人打交道了……
“咳咳咳——!”车厢内又传来沉闷厚重的咳嗽声,小伙子闻声直皱眉,暗忖着自打上路那天起,鞠先生这风寒便愈发严峻了,若再不求医问药,恐将病情担搁了,拖成肺痨但是要性命的。
宜阳一只手撑在坐榻之上,完整拦住了陆禾的来路,另一只手还是牵着陆禾的手背,蹲坐在她的身前,巧笑嫣然:“先生,处所摆布只要这般大,你还想去哪儿?”
陆禾心生逃遁之意,往另一边微挪了些,身子全部儿往下缩了缩,微阖双目,颤声道:“情之一字,向来无解。”
小伙子欲言又止,耳边又有兵士在厉声呼喝,只好放下门帘埋头驱车。
陆禾也曾在内心问过本身,喜好宜阳么?
想着想着,宜阳又有些悔怨命人将鞠梦白带到都城,再如何说,鞠梦白给陆禾出了那么个馊主张,将本身当作猴来戏耍,哪能甚么苦头都不吃便能安安稳稳地抵京与徒儿朝夕相对?即便她本身,也好几日没见过陆禾了呢。
云州往信都的官道上走着一辆马车,随行有两列兵士。
可转念一想,鞠梦白不日便可抵京,有了陆禾牵挂惦记仿佛无所不通的先生伴随在侧,总该多几分胜算罢?
“为何无解?”宜阳与陆禾贴得如此之近,吐气如兰。
攥紧了拳头,又灰丧颓唐地松掉,宜阳也是一笑,却如寒冬腊月的晨光带着冷意:“先生说得冠冕堂皇,哪次我的旨令你做到了哪怕五分?!我令你无需在我面前称臣,你做到了么?我令你将我看作平凡人,无需介怀尊卑贵贱,你做到了么?!”
信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