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第3页/共3页]
“好兴趣?”胡来彦摸了摸本身脸上的两撮青须,眯眼嘲笑,“怕是好兴趣也给你希夷园不晓事的贱奴搅混了!”
她的掌心温热,她的眼神诚心,她的承诺伴着柔声细语仿佛天籁缭绕耳畔,却使陆禾的心狠狠地沉落下去。
昔日欺瞒宜阳的谎话回荡在脑海中,如一纸罪行昭告天下般,使得陆禾一时满心惭愧之意无处宣泄,更怯于与宜阳洁白清湛的眼睛相对,将头垂得更低闷声答道:“……殿下一诺令媛,臣来日定当结草衔环。”
是时,远处喧闹喧闹声渐近——
是时,希夷园老板拓跋远听了小厮所禀之事,拎起桌上大帽往头上一扣,将狼籍厚长的卷发勉强掩住,忙起家直追。
心中复又默念几遍,念着念着却弯弯绕绕迂回曲直地变了个模样——怀思姑姑是公主,狄岚是驸马,怀思姑姑是女人,狄岚也是女人,我是女人,陆禾也是女人,我是公主,陆禾是驸马……
凝睇怀思公主很久,狄岚几不成闻地轻叹一声,随即择了张书案聊作睡枕。
拓跋远一阵哈腰赔笑,直说要将那小厮乱棍打死,一面向玉帘处努努嘴,抬高声音道:“内里供着个小祖宗,好说好劝地才没使她将整座园子包下来。”一面大着胆量将胡来彦往楼下引,笑说,“胡大人本日来得巧,你前次夸奖过的叶秋娘新写了几个戏本,墨香都没散去,好生供在匣子里只等着您来看哩……”
“差役?”宜阳嗤笑一声,“本宫出府后一起轻车简行,自希夷园偏门而入径直上了三楼,其间并未与闲杂人等相遇,更令拓跋老板守口如瓶。你手底下的差役莫是感染血腥多了,鼻子也较凡人活络很多,可于偌大都城中嗅到本宫的踪迹?还是胡大人实在牵肠挂肚于本宫的安危,每日令人跟从保护?”
“这戏目有如此无聊?”宜阳玉手指向楼下黑压压的一片人头,“官方屡禁不止的戏目,竟能将你看睡着?”
陆禾是驸马?!
不待胡来彦摆手推让,池良俊眼疾手快地便逮落一撮吵嘴相间的鬓发,疼得胡来彦立时眼中飙泪,赶在池良俊再次动手前称事辞职,连滚带爬地跌了下去。
“怀思姑姑是女人,狄岚也是女人……”宜阳双手支着下巴看得出神,口中喃喃自语,眸色怅惘中或有所得。
是时,戏台上正演到位列二品吏部尚书弱冠之年的狄岚经天子下旨赐婚,尚十五岁的怀思公主为驸马。
两颊浅浅的酒涡映在宜阳眼里,又新鲜靓丽地烙在了她心底,她不由随之一笑:“你可算笑了?方才我瞧你自胡来彦过来后便紧绷着脸。”
戏台上的狄岚一时假眠,而看台上的陆禾倒是几次点头已入梦境。
三面环楼,楼有三层,每层相隔数尺或设有软榻坐几或设有交椅方桌,尤以顶楼陈列豪华秾艳,亦不闻铿锵喧闹,雅座也。
“是么?”宜阳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胡大人实乃法家拂士,有此良臣,国之大幸。因筹划政事生了很多白发,本宫也为此颇感忧心,池良俊,替胡大人清算清算。”
陆禾顿了顿,忍下心中一瞬的涩然,答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