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第3页/共3页]
张吉连声应是,与棠辞一道出了门。
“依朕看,总使你待在翰林院里怕是屈才了。”天子看向棠辞,见她听闻此番意味甚为明朗的语句还是正襟端坐不改色彩,内心暗自点点头,“恰好东宫詹事府空了些人手,你去做个詹事丞如何?”
未几时,随行赴宴的棠辞应召觐见天子。
“这篇赋文,是你所作?”天子说罢,御前总管李顺德便向棠辞奉上木盘,其上有纸张。
天子宴席上喝了很多酒,早有些飘飘然的感受,现在便不及细辨棠辞的窜改,扬手表示李顺德将案几上一雕花锦盒递给棠辞。踌躇踟躇了半晌,才调涩着嗓子问道:“先前让你送给碧云寺静慈的香囊可送了?她可曾说了甚么?可还喜好?”
棠辞将脸别到一边去,闷闷道:“臣那日便与郡主说过了,臣姓棠名辞,云州人士,并非郡主口中的甚么‘永嘉’。臣亦不知这‘永嘉’是何许人物,是男是女,莫非还与臣长了张一样的脸,竟值得郡主细心庇护对待至斯。”
“恭喜棠大人了,先前您为安宁长公主撰写的贺寿词陛下御览后便称道不已呢。”张吉还想阿谀凑趣几句,以期将本身在天子面前常替棠辞说话的事情顺顺溜溜毫不冒昧地铺垫出来,哪知才绕了道游廊,便见有一臻首娥眉的清丽女子满肩盈盈月光浑身清净水色地候在转角处。
烛光影影绰绰之下,她的眼角模糊泛着水光,辨不清楚此中的情感。不假润色的音色听来较儿时尖细很多,却更好听了些。倒是这张脸,比幼时还生得过分都雅,若不是这身剪裁称身的广大官服与端方乌纱帽将表面与端倪修整得阳刚少量,或许本身早该认出了?
围观世人无不啧啧称奇,待心中酝酿好了词句,遂行至案几处,捻须沉吟,持笔誊写,忽而复念几句又直呼不当不当,紧蹙着眉头弃之不消,另写一张。
关上房门后,柔珂走近圆桌,翻开青瓷八角万蝠攒盒,八份色彩各别形状不一的精美糕点列于面前。她又取出一双银筷并一只小碟,倒了一杯清茶:“晚宴上光禄寺供奉的炊事向来油腻重荤,你打小吃不了这很多肉食,却又嘴馋,儿时没少是以闹肚子。享宴时我与你坐的远了,倒是不知你吃饱未曾?遂自作主张命人传了些吃食过来,你若还饿着,便尝几口罢。如果不饿——陪我说几句话让我多看你几眼可好?”
玉雕安设在尚未完工的沁园中,中秋之夜虽是黑夜深沉,天涯一轮圆月银辉大肆绽放倾泻,四角花木盆栽旁亦有蔼蔼地灯映照,不时会有轮值的内侍宫婢前来注油续亮。如是一来,底座为铜铸撑起的青白玉雕其彼苍劲古树,矗立云岩,淮绳端方,矮小茅舍乃至面貌打扮各别的劳作百姓虽是非不过寸尺皆缓缓展开清楚如白天,不见涓滴狼籍冗余,飞禽走兽人物神采亦获得邃密描画栩栩如生,摆布四周细细观之,方知仿佛借的大禹治水典故。
柔珂将棠辞紧紧抱在怀里,几近哽咽:“阿玥,对不起,只恨光阴不复回,我定然与你同归,不管存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