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第1页/共3页]
半晌前令本身心口揪疼的人就在天涯,睽睽众目亦盯在身上指不定又被编排挤劳什子糟心的话。思及此,柔珂又心生退怯,踌躇一番,还是抬起手重抚棠辞的脊背,柔声安慰:“棠公子,男儿有泪不轻弹。”
樵青咕哝一句:“奴婢不是君子。”
老板怔了怔,同望了那珍珠串一眼,随即嘲笑几声:“皇家宗室所用器物饰品难道等闲,这珍珠即便是京畿远洋浅滩所出,女人若一口咬定是琉球岛进贡的上品,我又怎敢否定?何必拿话头压人呢?”
柔珂闻言,并未暴露忧色,反而迷惑道:“一模一样?”她细细想了会儿,又轻笑一声,“珍珠或大或小,上中下三等品次约莫只能仰仗圆润光芒辨别辩白?老板您当时许是看岔了?这串珍珠,再加上这银线,单只晋朝国土内而言,仅仅三串,再无多余。”
柔珂止步,侧脸看向她,还是轻言细语:“温良恭俭让,占得一字便可称为君子,无介于男女之别。”
身后的樵青忙取出定金付与老板,柔珂收了凭条后,仍定定地盯着柜台上那串被不慎跌破出一个缺口的珍珠看,行动未曾挪动半分。
柔珂的眉头拧成一个“川”字,轻声呵叱道:“休要在理取闹。”
老板见状心下了然,笑呵呵地从墙角的木格上握出一只白釉碗,指了指其间的纹饰:“郡主且看,这只碗盏起先是四月初八浴佛节我在慈恩寺地摊上淘的,虽此处裂了一条缝,可成色质地极好,当知烧制时工夫下得极深。我将它买返来,日以继夜地补缀填漏,又心血来潮地在碗底补了几个字——”他翻转白釉碗,只见底部当真印了“淳化三年承制”六个朱红小篆,“我虽不是好蒙骗于人的黑心商户,但是想来以假乱真也是轻而易举。”
她眼睛一花,木筷敲击在了本技艺臂上,顷刻扔了筷子抱起手臂喊疼,声音细弱似女人,惹得众位看客又是一阵看猴戏似的大笑。
樵青张顾一番,却见岂止柔珂,全部会仙楼里的客人乃至伴计全都支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热烈,不由哑然地也目不转睛地跟着看起来。
声音虽轻,听得一清二楚的柔珂内心格登一跳,阿婉,阿菀,阿晩……还是……阿涴?
“诶——!掌柜的,有火盆么?”樵青进了店面,大声呼喝。
棠辞猛地一怔,眼泪鼻涕淌在嘴边也不及擦拭,红着眼睛转头看向来人,直愣愣地看了半晌,盯得柔珂两颊发热,脸上忽又绽放了笑,竟径直扑向她的怀里,环绕住纤纤细腰,梦话般低语:“阿涴。”
说是唱,无调子度拍,归为念怕更加安妥。只是词本有曲子词之称,按词牌格律填词,平仄是非相互排座列次,又大多藏有韵脚,毋须决计管弦音乐辅之,便可安然成曲。
两名酒客打面前大手大脚地跑过,踢踏溅出几串水花。樵青睐尖,一瞬便瞧出酒坛上的封贴来自那边,再向旁几丈远的处所望去,在风雨中飘飘摇摇的门前灯笼上不正模糊约约地晃着“会仙楼”三个黑字?
又寻了个避风的位子,用枯燥的袖子擦了擦桌椅板凳,正要号召柔珂过来入坐,烤烤火,莫要着凉抱病了,却见她如青松般鹄立在原地,凝神望向某处。
樵青脾气上来了,主子的话也当耳旁风吹走了,才缩缩肩膀的当头又见那老板面露幸灾乐祸之色,气得往珍珠串一指:“你敢说你不是夸下海口?这珍珠你可晓得是那里产的?说出来把稳吓破你的胆儿!”
“些许瑕疵,不日便可修补无缺,郡主大可宽解。”珍宝斋的老板将用银丝织就的细线串连而成的珍珠把在股掌间,凑至烛台下眯着眼睛翻看了一番,向面前面露焦炙的柔珂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