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第1页/共5页]

白樘不答，云鬟道：“四爷……还是做了？”

耳畔无端又响起那老衲说的话：“小施主不正为其所苦么？”

风吹雨打，一时浑身都湿透了。

白樘心中略有些迷惑，便停了话锋，只道：“好了，上山罢。”

律法从不成欺，周俊身为官宦以后，本更该明白这个事理，但他却视律法于无物，乃至操纵周邵章身份之便，游刃不足，作歹多端却还是清闲法外。

老衲想了想，道：“小施主可晓得佛家八苦？”

白樘道：“在黄知县眼中，你是他见过最古怪的孩子，是他半个师长，半个知己。阿泽生性跳脱，可却赞你精灵透顶。”

白樘微微一叹，正要上山，忽听脚步声响起，倒是巽风奔了下来。

光阴如梭，过了腊月，目睹邻近新年，因天子要里手宴，诸王齐聚京中，而远在云州的晏王亦携世子赵黼进京见驾。

风雨凄凄，风雨如晦，油纸伞下，他的面孔时而明朗，时而有些阴暗，但是云鬟晓得，这小我是人间最光亮朴重之人。

就算面前是滔天风雨又如何？他手中所握的，便是为公道而设、永不成欺的律法之刃。

这一次跟着白樘出京的是严大淼，他亲身检察过程蜜斯身上的伤，对白樘提及之时，用的是“非人所为”四字。

听了一夜山雨，又是一夜浮梦，次日早上，陈叔来讲雨且不断，要等等再走。

白樘眉峰微蹙，不再言语，陪着她沿河踏桥而过，白樘俄然说道：“你可知……”

云鬟怕不逼真，又特地问过巽风，晓得豫州安然，便临时松了口气。

白樘早留意到她，见状抬手一抄，便将云鬟手臂握住。

白樘微微一笑：“你可晓得你像谁？”

云鬟听后，百思不解，她自没有给过崔印甚么信，开初还觉得是白樘向侯府透了风声，但是这般行事绝非白樘的气势，云鬟特地叫巽风来问过，巽风公然也说四爷未曾插手。

过了中午，巽风仍未曾返来，云鬟心头难安，展转反侧，趁着林奶娘等昼寝的当儿，便干脆从寺中出来，沿着山路往下而行。

她先前淋了半天雨，通身都湿透了，裹住披风后，才觉着有些微微地暖意，却因突然间冷热交集，禁不住打了个寒噤。

云鬟千万想不到他会提及这个，脚下今后退了一步，但是她本就站在台阶边上，这会儿更是有些摇摇欲坠。

偏这时侯，白樘又道：“另有……小六……”话音刚落，就见云鬟眼神亦变了，抓着披风的手也紧了紧。

云鬟不答，脸上点点滴滴，也不知是雨点还是甚么。

云鬟浑然不觉，先前在宝室寺，她并无参拜之意，方才在香山寺，也只是信步而行，但是现在，于空山冷雨，并无人迹的现在，单独一人一佛相对，心底竟无端生出莫名的虔诚之意，仿佛心底所说，佛必会闻声，仿佛心底所求，佛必会承诺。

恍惚中又不断有梦境掠过，时而是大水暴涨，淹死了很多人，时而又梦见好些朝臣咄咄逼人，都在指责白樘，各种苛厉脸孔，非常可怖。

云鬟天然不知此情，心头一跳，竟又有些口中发干，本来有些冷的身上，渐渐地又微热起来了。

云鬟只茫然停手，却只看着脚底下那很多台阶，看的她的双眼都有些晕了，不知是不是风雨渐大的原因，伊河的水吵的声儿也更加大。

下了台阶，面前伊河也近了，河水急仓促奔腾往前，仿佛是头也不回的旅人，正忙着赶路。

白樘不由一笑：“嗯？”

那站在身边儿的人垂眸看着她，却也并未出声打搅。

言犹在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