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第3页/共4页]
赵六听到这里,不怒反笑:“听听,老是咒我,我就这么召您的恨?”
两人到了大营跟前儿,上马入内而去,还未进门,便闻声屋内有人说道:“你跟我赌甚么气?伤的如此短长,一只脚已经是踏进鬼门关了,却另故意挂念别人的存亡?”
杜云鹤却已经气得脸绿了,望着赵六道:“差点肠穿肚烂了,还如许放肆,仗着自个儿有些本领便不知天高地厚了,几次三番亏损却不思改过,——几时公然让你真的死一回,你才晓得这不是打趣的呢!”
浮生本也不饶人,才要回话,俄然发觉四爷转头看自个儿,因而他撇了撇嘴,翻了个白眼,不再辩论。
而他武功高不说,且最善于易容之术,脸孔百变,最是难拿的。
当时不管是白樘还是崔侯爷,见云鬟一起溜漫步达地转来花圃中,都觉得是小孩子贪玩儿罢了。
白樘曾一度思疑过崔家休妻,是否跟在崔家缉捕到鸳鸯杀之事有关……但是当时他委实公事繁忙,何况此乃崔家的家事,而崔侯爷也是向来的风骚成性,综上各种,这件事到底如何实在难说,白樘天然不便亦不得插手。
浮生进门,正瞥见杜云鹤没好气儿地把一碗药搁在桌上,因见白樘来到,忙又回身拱手施礼,道:“白大人来了。”
赵六垂首不看他,舒展眉头,涩声道:“谁不认得你?刑部的白大人嘛,只要不是瞎子聋子傻子,天然是全天底下的人都认得,更何况杜监军隔三岔五便对你赞不断口奖饰有加的,我天然不是瞎子聋子傻子,记得清楚的呢。”说完后,便举起药碗,竟咕嘟咕嘟连声儿,把剩下的药汁子都喝光了,一时更是呲牙咧嘴,做尽怪态。
屋内倒是无人留意他,杜云鹤立在床边,细心盯着军医一举一动,白樘坐在桌旁,都盯着赵六,赵六的目光扫过银针的芒尖,一时咽了口唾沫。
林氏愣神的工夫,白樘已出门自去了,林氏眺望那风清月白的身影消逝面前,转头又看看还是昏睡不醒的云鬟,不免长长叹了口气。
任浮生听得奇怪,晓得多数是杜云鹤在怒斥赵六,可那小子又会担忧谁的存亡?
任浮生倒是想再听一听,谁知白樘却已经跟着小兵入内去了,浮生挑眉,只得跟上。
任浮生见他还是公事公办的态度,叹了口气,公然并未持续诘问。
谁知花摇影动之际,白樘看着花丛后那人:瞧着是一副平常面孔,身着崔府下人的衣裳。
白樘掂起那小小地手腕,略听了听脉息,才对林嬷嬷道:“一会儿便能醒来,且好生顾问,我尚且有事,先行告别了。”
浮生不去理睬此情,只转头看向旁侧,却见榻上公然有小我斜倚躺着,天然是“大名鼎鼎”的小六爷了。
浮生听了这话,才怔怔呆呆起来。
白樘倒是不觉得意,但是浮生平生最恭敬的就是白樘,闻言便又返来,喝道:“臭小子,你嘴上且洁净些。”
浮生正要看看这位小爷是怎生了得,当下打起十万分精力细心看去,谁知看到斯人之时,却不由大失所望——他虽未曾跟赵六会晤,却早也听过他的名头,先前一向都在猜是如何三头六臂的人物,可现在一眼看去,却见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罢了,眼睛虽极明极亮,但两颊微鼓,眉间透着青涩,腮上带着稚嫩,加上头发狼藉,身上有血迹斑斑,略不留意,还觉得是哪家的小子在草丛泥地里滚玩过而至。
浮生听了白樘的话,心底对他的成见方少了些,闻言“噗嗤”一笑,耳畔却闻声一声含痛闷哼,想是军医已经动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