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第2页/共4页]
当下陪着他们出了县衙大堂,往外而去,这会儿外头兀自另有很多看热烈的人未曾散去,见秦晨亲身陪着出来,均都让了开去,只眼睛却都看着云鬟,个个悄悄称奇。
任浮生却听得心对劲足,一边儿听,一边儿忙又分神看堂上,正看到鄜州县起家转出,直奔云鬟而去,——任浮生不由吃了一惊,又见鄜州县是那样气色,只觉得他要对崔云鬟倒霉。
一片死寂当中,忽听有人道:“小小的年纪,竟如此的妖言惑众,匪夷所思,这、这莫非是鬼怪附体么?大人明察秋毫,可千万不要被这小妖女利诱……”
世人见状,都有些严峻起来,不知县官接下来究竟要如何,却见知县神情悲惨,垂眸沉默半晌,才声音沉哑,道:“将老程、青玫别离羁押,其他无关人等各自退下,此案他日再审,退堂。”说着,振衣起家,头也不回地今后堂而去。
秦晨不及多想,忙闪身向前,挡在了云鬟跟知县之间,又微微躬身笑道:“大人,这小孩子不懂事口没遮拦,甚么羊角牛角的,必定是些不成体统的荒唐话,大人可别跟小孩子普通见地呢。”
且说崔云鬟来至公堂之上,说了一句话,竟叫鄜州县面色大变,举止变态。
陈叔坐在车辕上,闻言看向秦晨,心中天然跟他一样不解,只是不敢就问罢了。
半晌,秦晨见时候差未几了,才让衙役们过来带人,他又对云鬟道:“凤哥儿不必担忧,我已交代他们,不会委曲了你的丫头。”
外头素闲庄的人早把马车拉了来,秦晨抱了云鬟上车,自个儿牵了一匹劣马,陪着往城外去。
两两相对,如同剑拔弩张的对峙。
秦晨先大大地松了口气,便对云鬟笑道:“凤哥儿,你可又叫我大开眼界了,方才究竟是如何样?就让我们难缠的县老爷变了主张?”
秦晨不问,车内云鬟微微垂首,也正在入迷。
有人答道:“说甚么羊角……羊角哀舍命之类?倒是甚么意义?”都面面相觑,猜想迷惑,难知以是然。
自从崔云鬟露面、上堂,固然只是初见,但是任浮生心中却实在喜好起这异于凡人的小女孩子,见她挺身独挡鄜州县的逼问,贰心中更多了一丝顾恤,现在若非白四爷在侧,以他的脾气,只怕早就冲出去了!
秦晨皱眉道:“这读书人,便是迂直,且又身子弱的很,倘如果大爷我,又如何会冻饿在那荒郊田野呢?”
青玫固然惊奇,却忙点头:“好,我记下了。”忍不住又将人搂入怀中,只咬着牙落泪罢了。
秦晨听了惊诧,忙又就教这典故何意。
鄜州县问完,云鬟同他四目相对,悄悄说道:“永靖九年,仲春十六日。”
比拟较鄜州县的失魂落魄,云鬟却还是沉寂,洁净利落的乌黑发鬓,更加衬出雪团似的脸,端倪若画,凤颊微光。
鄜州县留步,一言不发地瞪向秦晨。
与此同时,堂下众围观听审的百姓们也都目瞪口呆,纷繁地问:“这……是在说甚么?”
云鬟凝睇知县,一字一顿道:“我晓得,‘少年苦衷当拿云,谁念幽寒坐哭泣’,我也晓得‘青山有幸埋忠骨,白铁无辜铸佞臣’,我尽都晓得,——就如我晓得青玫跟陈叔是无辜的,谢二老程等人,不过是心胸不轨、反遭天谴,现在穷极恶棍,反咬一口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