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第2页/共4页]

这日，因是乌篷船杀人案的最后一审，早早地便有很多人在县衙门口等着。

云鬟道：“我并不觉他们胡涂，只觉着他们无辜而不幸。”

这凤仙花掺上明矾捣碎，所染的指甲，水洗不退色，若保养恰当，能留三四个月，色彩也都雅，故而最为女子喜好。

吴诚恳便不哭了，也望着说：“是我没本事，你不嫌弃跟了我，现在却落得如许，别的我也不说了，等你死了，我就跟了去，你向来怕那鬼鬼怪怪的，有我陪着你，一块儿去见阎王爷，也少些怕惧。”

郑乱世在上，见状叹道：“不幸，不幸，你们倒是一对有恋人，只可惜做下如许罪过，本大人也是姑息不得的。”

云鬟见她如此，心中实在无法：她固然有救人之心，何如此人并无自救之意。

云鬟昂首道：“昨日捕头对我说过那些话后，我的确是有过畏缩之心。但是，倘若明知吵嘴倒置而不发声，明知草菅性命而假作疏忽，只怕而后我平生也不得安宁。——不错，我不想再轻易偷生，也不想任凭吵嘴不公，我只想本相明白，也想要尽我所能，无愧无悔。”

郑乱世略问了几句，阮氏一一答复，吴诚恳在旁听着，涕泪俱下，垂垂地陪着跪在地上。

正无言以对，忽地见韩伯曹看向堂外，神采有些非常。

正要宣判，俄然闻声外头有人道：“大人，杀人的并不是阮氏。”声音清清冷冷，却非常清楚明白。

脚步声逐步远去，只剩下云鬟跟韩伯曹两人对峙。

云鬟上前，低低这般如此说了一遭儿，郑乱世眉开眼笑，连连道：“风趣，风趣，本官倒是没想到。”说着便招了两个捕快过来，也叮咛了几句。

世人见了，不由自主向着两边儿让出一条路来，少年端肩直腰，目不斜视，徐步往前，一脚迈进县衙大堂，上前施礼道：“草民谢凤，见过大人。”

云鬟扫一眼阮氏，却见她有些严峻地望着自个儿，眼中竟透出几分骇然之色，却全无期盼欣喜之意。

云鬟道：“你如何竟来听审？”

春红面露鄙夷之色，道：“你觉着人家不幸，人家可不要你的不幸呢。”

云鬟道：“我只瞥见了那人是个女子，因为她的手指上涂着蔻丹。”

云鬟也不坦白，便将派人跟踪过阮氏的话说了。

郑乱世见她言语动听，大为受用，声音更加暖和几分：“好好，那么你到底瞥见了甚么？”

郑乱世一愣，还未出声，韩伯曹喝道：“既然是个女子，岂不恰是阮氏了？又说甚么别的。”

云鬟不慌不忙道：“大人，我说这话，是有根据的，那日我恰好颠末题扇桥，曾见过杨老迈的船打下头颠末，船上有一人上了岸，我是见过那人的。当时并不知是凶手，也不敢胡说，厥后越想越是不对，恐怕漏了线索，误导了大人断案，是以大胆前来奉告。”

郑乱世精力一振，笑道：“是何体例？你快说。”

阮氏游移看她：“你、你要做甚么？”

云鬟道：“阮氏，你是不是在为那个顶罪？”

韩伯曹见状，心中模糊有些明白，忙道：“大人，这难道儿戏？这假人又非真的杨老迈，阮氏刺不下去也是有的。”

春红收了笑，复转头瞪向云鬟。

郑乱世才笑道：“好名字，公然是人如其名，美哉美哉。”还是高低不住地打量，竟把问案之事抛在脑后了。

云鬟心中一动，来不及多说，忙回身追了出去。

郑乱世看看那假人，转头道：“有些古怪，韩捕头，你看……”谁知一抬眼的工夫，却见面前空空如也，竟没有韩伯曹的身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