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第1页/共5页]
惠儿停了停,方小声道:“回大人,是我们爷,汲引了奴婢……当了妾室。”
白樘双目如电,一一扫过底下之人,方厉声道:“且惠儿方才对本官招认的,跟在京兆尹所供,竟一字不差……本官在刑部多年,这类小伎俩早就不放在眼里,你们还当本官是那种会等闲被你们捉弄、吵嘴不分的官员,好大的胆量!”
曹墨目光环顾周遭,在夏御史面上停了停,方又含笑道:“刑部跟监察院,同都是三法司的,无缘无端,又请我去做甚么?”
曹墨神采泛白,矢口否定:“下官……竟全不知情,或许、或许是那两小我……”他毕竟极其狡狯,心机闪念,见没法摆脱怀疑,便要将此事推到底下人身上去。
惠儿大惊,白樘持续说道:“这贱奴纵忍主母跟人偷情在前,是知情不报;在主母私奔后却冒充好人来告密,是以奴讼主,现在两罪并罚,不能轻饶,来人!先给她上拶刑。”
赵黼竟低头,乖乖答道:“是,母亲。”
惠儿道:“她、她在奶奶出过后、不……是奶奶……跟二爷走了后,因羞愤之故,投井他杀了。”
惠儿呆了呆,方道:“因为、因为……”结结巴巴,竟然答不上来。
先前她在车内,起先闻声赵黼的声音,也一样非常不测,猛地又闻声晏王妃出声,心中更是更加惊奇了。
巽风原有些愣怔,听他如此称呼,才信了车驾内的竟是晏王王妃,当下不敢怠慢,忙也放慢马速,向对方微微倾身道:“失礼了,不知竟是晏王妃,还请王妃恕罪。”
白樘嘴角微挑,是一抹极重的嘲弄之色。
曹墨只觉身心一阵阵发冷,伶牙俐齿也都无用。
却见云鬟斜卧车中,竟仿佛是个睡着的模样,巽风冷静看了半晌,便将帘子放下,不去扰她。
两边公差上前,把管家拖到中间,也不管他如何告饶,当堂劈里啪啦打了起来,刑部的棍棒那里是好受的,又因晓得白樘的意义用心要立威,顿时那臀上已经红了一片,排泄血来。
可云鬟虽卧着,却并未曾就睡,只是睁着眼想事情。
白樘道:“你如何会不明白呢?先前京兆尹调查此案之时,御史说夏秀珠跟曹白两人卷了好些金饰珠宝而逃,每一件珠宝都记实在案,先前本官比对过了,恰是这些无误,御史总不会有贰言罢?”
曹墨惊诧,发展一步,继而面露悲戚之色,顿足摇首:“天啊天啊,这又是如何回事?他们两个如何会……”
曹府之人见管家如此,便也跟着点头承诺。
书吏遵循册子上所登名字,将相干之人拘到刑部,又于各房各舍内细心搜索不提。
白樘又问道:“方才你说的那天,到底是哪一天?”
不料白樘冷道:“本官问你了吗?来人,打二十大板。”
赵黼毕竟不敢违逆,道:“是,母亲。”口中如此答,却向着巽风努了努嘴,又看一眼宣平侯府的马车,虽心有不甘,到底未曾再行冒昧。
白樘听到这里,才极迟缓道:“明净?你也配。”声音甚轻,但字字如针,刺得曹墨心惊肉跳。
曹墨紧闭双唇,眼神微滞。
白樘一声嘲笑:“一样都是夏秀珠身边儿的丫头,一个投井而死,一个倒是成了妾室?”
沉寂无声中,只要心跳怦怦然,曹墨哈腰,将一张张供词捡起来,他垂着头,仓促看了会儿,只感觉面前笔迹飘舞恍惚。
白樘举手,把面前的一叠供词拿起来,腕子一抖,往外掷下,顷刻间,白纸黑字,飘飘荡扬,如雪片儿洒落在曹墨跟前儿。
曹墨却涓滴的暖意都感受不到,心神混乱之际,便支吾道:“下官,不明白大人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