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一】[第2页/共3页]

陈宅她并非头一返来，但回回都吃闭门羹，此次主动抛出情愿见面的动静，难获得像是被天子召见。

常台笙回过神：“哦，走了。”

小丫头嘴里也只蹦出毫无活力的三个字：“真热烈。”

字字俭朴但本质卑劣。

马车到达陈宅时，淅淅沥沥的雨竟然停了。常台笙下了马车，将小丫头抱下来，走到门房递了拜帖。

屋外淅淅沥沥的雨好似没个绝顶，不过八月天，就已让这寒雨淋得冷到骨子里。廊下暗澹一片光，晚雾满盈。

她几近饿了一整日，方才吃的一块点心底子不敷以填饱她既冷又空虚的胃，陈俨却在这当口破天荒地在屋子里放了一桌丰厚的、乃至还热乎的饭菜。

回常府的马车上，常遇闷闷的，不怕冷地撩起车窗帘子朝外瞅着，混着水雾的风刮出去，街道上零零散散的灯笼亮光在晚雾里，好似梦境。

两小我都未食，马车在芙蓉楼外停了会儿，常台笙撑伞下去买了些软软糯糯的点心，塞给小丫头垫肚子。常遇埋头吃了两块，沾了一嘴的粉屑，却擦也没擦，小手拿了一块递给常台笙。

好快。常台笙冷不丁地……愣了一下。

常遇搂住承担站在门口没出来，只皱皱小眉头。

“算了，我带她一道走。”

马车稳稳铛铛停下，车夫将脚凳取下，撑了伞在外等着。常台笙看一眼蜷在角落里的小丫头，伸了手给她：“来，下车。”

只是有道内动静称陈俨为人非常古怪傲慢，极难相处。常台笙对此表示了解，出类拔萃的人都有弊端，这很普通。这也是她几顾陈宅皆吃闭门羹却不放弃的来由之一。

且这座宅院里，一点人声都没有，的确清寂到可怖。

小丫头看看她，敏捷将鲁班锁塞进承担里，又紧了紧系带，站起来拍拍衣裳下摆，小身子晃了一下，俯身搂好承担。声音干干脆脆，却还是没有多少这个年纪该有的朝气：“走了吗？”

她本觉得小丫头只是拆开玩玩，都已经筹算俯身帮她清算起来，带她分开了。

这约莫恰是陈俨写在字条上但愿她“放好”的东西。

没料，小丫头拿过那些木块，目不转睛地将它们错落交叠地拼了起来，最后一块卡出来时，小丫头昂首看看常台笙，又低下头去，从四周往里压，竟然――拼回了本来的模样。

感受空敞舒畅，实际像个鬼屋子。

餐饭很好，她很对劲仆人的接待。

常台笙怕她冻着，探过身去要压帘子，小丫头却偏过甚来看她一眼，那眼神让常台笙顿时缩了手，便任由她这么撩着帘子。也只一瞬，她又从中间蒂条筐里取了毯子给常遇裹好，这才放心肠让她看夜景。

头顶的灯笼略晃了晃，影子动摇。这是嫂子娘家的旧宅，四周都看着败落。常台笙本日到这里来，是要接走一个孩子――她的侄女，常遇。

忽地，走道绝顶传来一个上了年纪的男声：“店主，陈公子那边来了动静，说是愿定见一面。”

这府里仿佛连个管事的都没有，且陈俨仿佛底子不循世俗的待客之道。常台笙沿着走廊持续往前，实在不知该在哪扇门前停下来。

“只今晚有空。”

常台笙站在门外低头搓了搓手，性地哈了口气，裹紧了身上的衣裳。

常遇昂首看着常台笙，又快速抱紧了怀里的承担，埋下头去。

长兄在半年前归天，嫂子带着他们独一的女儿回了娘家，而现在嫂子将再醮，娘家的人便让常台笙来接走这孩子。

待走到堂间，常台笙霍然转头，有些愧赧地对小丫头道：“姑姑要出去一趟，你在这里待一会儿，让宋管事带你先吃晚餐可好？”她言罢便招手表示宋管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