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示好[第1页/共3页]
果不其然,辛师爷才点了点头,便听得外头秦瑞无法地笑道:“罢了罢了,文远兄既然如此说,我也不好插手。若点错了鸳鸯,倒是我的不是了。哎,今儿天也晚了,我就不打搅文远兄了,我们明日再絮吧。”
周冉悄悄地看着吴长山,手指捏着茶杯渐渐转动着,默了半晌,方敛了笑意,出声道:“罢了,这事儿我并不体贴谁对谁错,先生也不消多说。”周冉说着,又渐渐扫了吴长山一眼,语气平高山问道,“我让人去查你,你内心不舒坦?”
秦仲南说着,又游移着顿了顿,替秦瑞斟满了酒杯,语气诚心逼真地解释道:“哎。在大人面前,下官也不说那些矫情话。大人也晓得下官的出身,算不得甚么书香家世,祖上就是贫寒农户。下官暮年与寡母相依为命,只知埋头苦读,于弱冠之年幸运中了进士,厥后又得圣上看中授了一方父母官,在知县上头一任三年,倒是考成平平。下官当年也是心高气傲,卯足了劲儿想做出个好样来。怎料三年后,下官还将来得及尽孝就听闻寡母病逝!下官母恩未报,又孤负了皇恩,实在是心灰意冷。若不是皇恩浩浩大,圣上仁慈……”
言罢,秦瑞又长叹一声,执杯敬了秦仲南一杯酒,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同秦仲南长叹短叹了半晌,随火线又笑道:“文远兄在黔南府任了近三年的知府,对黔南也算了如指掌了,圣上还下旨赞你治下有功。若说到公事上头,在黔南,我还真帮不上你甚么,只怕我还要求着文远兄帮手。不过文远兄的婚事,我倒能够搭把手。你我原是一族,文远兄若不嫌弃,我马上修书一封送往都城,请家里长辈替你留意留意,如有好人家的女人,就替文远兄相看相看,如何?”
见秦仲南不肯提这事儿,秦瑞脸上笑意更甚,却也不再多问,只笑道:“文远兄如有何难处,无妨跟我说一说。我俩既是同科又是本家,原就该比别人靠近些。文远兄有事,我也义不容辞。”
吴长山闻言忙又作了一揖,“不敢不敢!是老朽要请女人多担待才是!”
话到半途,秦仲南声音哽住了,抬手用袖子抹了把眼睛,哽咽道:“下官现在三十有五,也不想担搁年经女人家,就想找个知冷知热的伴儿,给老秦家留个后,不至于百年后无颜面见祖宗罢了。下官由寡母单独扶养长大,晓得贫苦人家的辛苦,也晓得女子掌家理事的不易。都城里那些贵女门,下官是不敢苛求了。不怕大人笑话,下官自知粗鄙,又有些拧脾气,同那些书香家世或是高门大户里教养出来的女子只怕连句话都说不上。下官不想害人,亦不想害己啊!”
吴长山喉咙口一哽,眼眶微缩,仅剩的那点酒意立马散开了,绷着身子默了半晌,随后仿佛俄然泄了气普通,寂然地倒在椅背上,苦笑道:“女人既然开口问我,想必也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气味滞了滞,吴长山才掩着脸持续感喟,“老朽先前收了个门生,姓陈,是老朽对他不住……”
秦瑞笑着点了点头,亦跟着感慨了一句:“你这话倒说到理儿上了。在京为官有在京为官的难处,做外父母官的也有做父母官的难处,谁也不比谁便宜。幸亏圣上仁慈,皇恩浩大,我们为官的,也不过是遵圣命、为百姓求福,但求落个好听点的身后名,不至于让祖宗家人蒙羞罢了。”
秦仲南嗯了一声,长叹了口气,在椅子上坐着醒了会儿酒,这才起家去了后院。
“不敢?”周冉微微昂首,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吴长山,“疑人不消用人不疑,你是在内心头看不上这般的做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