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振翅宝蝶[第3页/共4页]
“蜜斯,不好了。”绿竹提着裙摆急仓促地返来了,溜到了她身边,小声道,“奴婢在御花圃里寻不见世子爷,只怕是请不来世子爷了。”
不幸宿世的陆子响摔断了腿,撞着她换衣服时,右脚还绑着,不利的他乃是用一条腿一蹦一跳,蹦跶着进了偏殿的。
只是,她左等右等,都不见世子爷替她簪发。
陆麒阳正了正衣冠,细心看着面前的女人。被他打量着,那女人羞得久久抬不开端来,如一只小鹿似的。
说罢,沈桐映便唤来婢女红袖,对她私语一番。红袖点头,便托起桐映面前一盏酒水,朝着沈兰池那儿去了。
看到女人这副羞怯模样,陆麒阳的狐朋狗友们顿时有了精力,立即提及鼓动的话来。甚么“这位蜜斯可真是一名才子”、“不比沈二蜜斯差”、“在此一撞实乃有缘”。
“未曾与太子殿下多说两句?”沈大夫人坐在席间,不动声色地问本身的女儿。
陆麒阳还真是动起了奇特的歪脑筋。
陆麒阳捻了一动手里的花,手指朝她发间探去。将要落在她发髻上时,他的指尖一弯,便将她髻间那枚鎏蓝百蝶簪抽了出来。
起哄的话,令那女人的脸颊愈发羞红。
是能令她在毒酒下多活一会儿,还是能让支出缧绁的父兄免于处斩?
“二蜜斯。”红袖走到兰池面前,向着兰池一礼,笑道,“大蜜斯说这果子酒味道极好,要二蜜斯也尝上一口,是以特命奴婢将这酒捧来。”
两个丫环面色一凛,立即去照办了。
沈兰池坐得远,听不见阮碧秋在说些甚么,只见得她偶尔低下头去,与沈桐映私语一阵,髻上的白珠微微一晃,似一颗星子般,惹得兰池时不时地去看上一眼。
听到他这又似端庄、又似打趣的话,几个陆家后辈都笑了起来。
不等沈皇后说上一句,陆兆业便兀自拜别。
说罢,她转了身拜别。袅娜的背影,似风中的花株似的。
早在沈桐映与阮碧秋窃保私语之时,她就已猜到二人要做何事了。毕竟,宿世,在这给二皇子拂尘洗尘的宫宴上也产生了一模一样的事儿——
“蜜斯,这侧殿的偏门不是不消的,无需守着……”
至于名声……
闻言,兰池抬眼一扫,见到席间确切有很多熟谙面孔。最令她重视的,则是坐在沈桐映身侧的一名女子。那女子着一袭月白,身若无骨、冰肌雪肤,容色如清丽仙子;枝上几朵初开的时令花蕾重重垂落下来,扫着她墨鸦似的发髻。
女人的耳根泛着红,不由自主地将头垂得更低,好让镇南王世子将这发簪替她簪归去。
陆麒阳喝酒喝输、打赌打输,已不知有几次了。偶然他喝醉了酒,又或者打输了赌,还会做出些惊世骇俗的大事儿来——比方他十六岁时,借着酒意,硬生生拔掉了天子的几根头发。
沈兰池发笑。
更何况,他的模样又生得极好。笑一笑,眼里便有一分含混的轻浮,总能让人羞红了脸。
“请世子爷怕是不太安妥,如果夫人责备起来……”
发簪精美,簪尾蓝蝶振翅欲飞,落在男人苗条瓷白的指间,好不好看。
“成吧,准了。”沈兰池将茶盏搁在杯上,走到了窗前,“这花不错,我便收了。”她对着那快枯萎的花,张嘴就胡说八道,“你得记取,你又欠我一个恩典。”
宿世的她只觉得那是个不测,可现在看来,并不是如此。只怕,这是沈桐映与阮碧秋特地为她做了这一个局,好让她乖乖让出太子妃的宝座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