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寿礼之争[第3页/共4页]

“庭远的画，天然是极好的。”陆兆业答。

跟在镇南王身后的陆麒阳蓦地被点，暴露一副如梦初醒的神态，仿佛上课时被先生俄然抽到考背书。好半晌后，他抱拳低身，道：“陛下，麒阳虽不懂画，但向来都明白‘财帛易得，心血无价’。买古藏今，亦是这个理。散尽令媛轻易，掘得珍宝可贵。”

就连楚帝都抚须而叹，道：“沈卿真是好福分。”

待听得一声“陛下到”，满园人皆低身施礼，迎拜天子之尊。

沈桐映见了，不由耻笑一声，道：“二mm，你费经心机备下的便是这个？可贵祖父做寿，你们大房的人，竟一点心机也不肯花？”

未推测，吴蜜斯没摔下去，被推下去的却变成了柳如嫣。

“蜜斯……”柳家的丫环迎上来，怯怯道，“不若先去换衣……”

“沈二蜜斯落水了！”

陛下发话，世人不敢再窃保私语，便众口奖饰起沈庭远的画技来。

哗啦一声，沈兰池感觉身子重了很多，新奇的氛围涌入了口鼻。

沈兰池落入水中，面前顿时一片黑。

寿辰的仆人公是老安国公沈瑞，但是碍着沈瑞在京中出了名的怪脾气，小辈们不敢私行上前。也只要几个平辈的国公、王爷，能与沈瑞侃侃而谈。

“安国公真是有福了。”

“能用财帛买到，又如何称的上是‘情意’？我看这《寒钓图》才算是至心血。”

这事儿的幕后之手，除了沈桐映这个没甚么脑筋的高门令媛，不做他想。毕竟她自小都是如许，既担当了沈二夫人肖氏争强好胜的本性，又担当了沈二老爷沈辛殊拍脑门定乾坤的性子。

她呛了几口水，咳了几下，便有愈多的水涌入喉间。抬眼间，咕噜噜的气泡朝头顶升去。

楚帝携着两位皇子施施然入府，面有笑意，天家严肃绕身。“诸位爱卿免礼吧。”虚一抬手，楚帝哈哈大笑，明显表情极好，“安国公大寿，朕也来凑一番热烈，诸位无需拘束。”

这一世，她可不会这么傻了，再白白落人一个话柄。

此话一出，世人皆惊。

这溺水的滋味，令兰池蓦地想起了七岁时的那件事――

“麒阳呢？”陛下又问。

酷寒的夏季，她被推落水塘。因为吃惊又受冻，她大病一场，高烧不退，让娘亲哭肿了眼睛。

柳夫人虽未有证据，可因柳、沈二家常日便有过节，现在便想用这沈家做了出气筒，再磋一磋沈兰池的锐气，因此气势格外严肃。

按端方，本当是大房先送寿礼，但二房争着露这一手，因此抢了先。待二房送完后，终究轮到沈家大房了。

“你的意义是，是沈兰池推我下水么？”柳如嫣目光直直逼视着那丫环，话锋一转，道，“本日陛下在此，定会为我讨要个公道。”

柳如嫣可不是唯唯诺诺的荏弱女子，在京中夙来有个“敢说敢做”的名声。也只要她，才敢在安国公府的两个令媛面前傲然昂首。碰到这等事情，她天然不肯亏损，眼神极是锋锐地四周逡巡着。

“奴婢……奴婢瞧见……”忽而间，沈庭竹的丫环低着头，颤着声道，“刚才似是兰池蜜斯站在这边……”

沈家极大，园子里还挖了口湖，取名作“碧水”。沈瑞常日里玩闹着垂钓的小水池，便是从这碧水湖里引畴昔的。这碧水湖风景虽好，却有着说深不深、说浅不浅的深度，也能淹掉一个成年女子。如果吴蜜斯真有救起来，那便是一条命没了。

她趴在那人一样湿漉漉的怀里，一面咳着，一面抬眼尽力瞧着。沾着水珠子的眼睫令视野有些恍惚了，可她还能看到湖泊的另一角，兄长沈庭远正在小厮的拖拽下狼狈地爬登陆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