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殿前对答[第1页/共3页]

“儿臣，儿臣……”太子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话来。

寒冬里，太子额头竟冒出精密的汗珠，“父皇，儿臣有错，儿臣晓得错了，儿臣归去必然多读律书，不会再让父皇绝望。”

天子抚掌大笑，“说得好！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徐生人伦之行尚可嘉，但其罪昭昭，不成恕也，秋后问斩罢。”想了想，又弥补道：“若其另有遗言未了，尽量满足，这件事，就交给邓章你了。”

天子转头核阅，不再是看小女人的眼神，而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大人：“阿宁，母舅老了。太子脾气脆弱，柔嫩寡断，难以担起天下江山。”

世人纷繁应道：“谢陛下体贴，臣等辞职！”

周菀行至御前，恭敬的行了个礼，抬头道：“母舅，说好的本日要去崇庆宫，天都要黑了！”

“阿宁，别混闹！”太子低声喝道。

天子不悦的看了太子一眼，太子立马噤声。

“等开年了，你不必在西边上课，直接跟纯熙一起去国府监。”

“阿宁尚小，当不得赞。”天子笑着摇了点头。

燕皇宫，乾元殿。

李瑜看了眼太师杨清，杨清微微摇了点头。

小女人直视帝王，涓滴不惧：“那陛下感觉，谁才气担得起天下江山？”

国府监，为当朝皇子宗亲上学之所。

张其沧愣了愣。

太师杨清笑了笑，恭维道：“陛下，微臣看到郡主殿下，就仿佛看到了当初的平西王，小小年纪便博学邃密，灵慧过人，将军在天有灵，得知后继有人，定会非常欣喜。”

天子轻叹一声，暴露怀想之色：“你跟你父亲一样，他那年也是十岁，就已经敢替人走诉，直言弊端规戒，先帝当年还道他将来必为宰相之才，不成想却成了开疆拓土的大将军。”

“你本日表示，自发如何？”天子面色严厉。

周菀看着太子哥哥面色难堪，筹算分开，天子却道：“不必遁藏，听着便是。”

邓章拱手道：“诺。”

不需帝王叮咛，总管寺人王安早令小寺人搬了一张铺好坐垫的矮凳过来。

“今有百姓徐生，其父三年前为御史大夫陈也行所杀，徐生暗藏驿馆手刃仇敌，后自捆投案，此案传播甚广，朝野高低群情纷繁，本日必须定案，诸卿觉得如何？”

“起奏陛下，臣觉得，张大夫之言差矣，律法昭彰，负债还钱，犯法伏法，那徐生以武犯禁，坐下杀孽，该当伏法。然其本心出自孝义，臣觉得，可先判其罪，另将其孝行昭告天下，予以嘉奖。”刑部尚书邓章说道。

“太子既知，那徐生之行，不过是行人伦赋性，诛杀一个罪人罢了，其孝心六合可感，又何罪之有？”

天子看了一眼微窘的太子，在心底摇了点头，几不成闻的叹了口气，面向诸人道：“本日就先散了吧，漫天风雪，诸位爱卿归家路上还是要多减轻视。”

小女人坐定以后，撇了撇嘴巴：“这么简朴的事情，你们为甚么要说这么久，阿宁在内里听得都要睡着了。”

待众位大臣分开后，天子挥一挥手，殿内宫人纷繁退下，喝道：“跪下！”

“这……”李瑜一时语塞。

四皇子李璟，字纯熙。

小女人冲太子滑头一笑，“太子哥哥，一起去崇庆宫用晚膳如何？外祖母可想你了。”

“阿宁？你如何来了？”天子李宏向小女人招了招手，面色多云放晴，硬生生的扯出了一个驯良的笑容。

语气中盈满了可惜记念，另有一丝不自发的惭愧，周菀听他提及父亲，只感觉心脏微微抽疼。

太子李瑜不假思考的答道：“我朝以孝治天下，天然是‘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