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王司徒[第1页/共1页]
程青羊挑了挑眉,道:“司徒大人,容鄙人提示一句,江南水患导致数十万百姓流浪失所,堤坝烂账达到千万之巨,赃款至今下落未明,您犯得是抄家灭族的大罪,陛下能饶你一命已是万幸,您还敢撮要求呢?”
王元晖瞳孔微缩,只感觉膝盖模糊作痛,面如死灰:“岭南多瘴气,陛下这是要我的命。”
程青羊语带怜悯,“方才宫中传来旨意,大人被判放逐岭南,子孙先人均不得入仕。”
“已经下了诏狱。”
“无可奉告。”
“事已至此,没有甚么好说的。没有甚么幕后之人,本官一人做事一人当。”王元晖仍旧不肯透露分毫。
本来端坐在床榻上,面朝墙壁的王元晖转过甚来,本是身居高位,突然下狱,却不见涓滴慌乱,淡淡回了一句:“程青羊。”
伴跟着程青羊的返来,江南宦海舞弊案闹得轰轰烈烈,全部燕京被阴云覆盖了近一个多月,前朝后宫,无不胆战心惊,菜市口的地洗了一遍又一遍,还是泛着浅淡的红。
“杨太师是甚么态度?没有讨情吗?”周菀悄悄放下笔,看了一眼写完的字,又道:“拿去烧了吧。”
王元晖神采微动,“你甚么意义?”
程青羊接着循循善诱,“司徒大人,本日满朝文武无一人敢为您讨情,可见这幕后之人是要弃卒保车,如此,大人还要死死庇护着对方?”
王元晖嗤笑一声,道:“若真如程大人所说的这般轻易,那有何必来摸索我这阶下之囚?”
福慧想到探听得来的动静,“传闻本日早朝陛下发了好大的火,没人敢讨情。”
王元晖一时语塞,好久方道:“那人对我有大恩,我不能说。”
周菀听得此言,手中一顿,最后一笔字便写歪了。
王元晖面上仍旧是波澜不惊,“程大人东风对劲,纡尊降贵的进这诏狱,特地来与我酬酢不成?”
立马有机警的宫人上前取过写废的纸张。
“你尽管转告陛下就是,但凭圣裁。”
“陛下感念大人昔日救驾之功,极刑可免,倒是活罪难赦。”
“左不过是放逐。”
“司徒大人。”一身藏青色文官补子官服的程青羊悄悄唤了一句。
“若真是如此,那您贪污的赃款去哪了?”
此时城北诏狱大牢,一间还算洁净的牢房,迎来了一名客人。
“如此,本官也没有甚么好说的,岭南路远,司徒大人请多保重。”
“大人倒是一点都不慌。”程青羊面带笑意。
福慧看了一眼周菀所写的字: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春深锁二乔。她暗道一句可惜了。
程青羊笑着点点头,“司徒大人不愧是提刑官出身,这识人断案的伎俩高超,藏污纳垢的本领更是短长,不过没干系,大人不肯意说,圣上也不想持续勉强。”
雷霆雨露,俱是君恩。【零↑九△小↓說△網】
“我要见荣嘉郡主。”
周菀头也未抬,便接着写下一张,只淡淡道了一句:“风趣。”
“慢着。”王元晖喊住正要分开的程青羊,开口道:“我另有一个要求。”
昔年王元晖为救驾,膝盖为当今挨过一箭,每逢阴雨天便疼痛难忍。
“愿闻其详。”程青羊一副不甚在乎的模样。
“哦?”
“殿下,本日早朝,圣上发落了司徒大人。”福慧轻声道。
“您不说,不但扳连本身,还扳连家人。”
“司徒大人的嘴很紧,不过没干系,我向来以为,凡是做过的事情,总会留下陈迹,循着陈迹溯流而上,便是本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