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话孟子沈著无自省[第1页/共3页]

“罪己书？”甄氏站在沈知言背后，指了指本身乌黑的发髻。

“孟子不孟子另说，哥哥拿了这衣裳、金饰，向远处所典当了，再买些代价公道、色彩清爽的绫罗，请人裁了衣裳来吧。”如此将碧罗衣、石榴裙整齐地摆好，虽不知行情，但这一身衣裳摸着动手冰冷，绝非平常的货品。

如此初初醒来时，因见屋子里从大件的架子床到小件的笸箩、杌子无不陈腐，衣裳、金饰也比不得她宿世统统，身边又只要一老一小两小我服侍，就当“沈如此”是个备受萧瑟的女儿。及至瞧见满府高低都寒酸得很，这才明白“沈如此”并未受人虐待――她尚且有一老一少可用，沈著但是一向用着甄氏的丫环。此时见甄氏、沈著因她推让一句，就设身处地地想到她因面上有疤自惭形秽上去不由地心生打动。

如此不觉得然地笑：“母亲也太大惊小怪了，哥哥每日跟着他们出门，大块吃肉、大口喝酒，将来另娶上一妻一妾，这日子，不也迤迤然得意其乐？”

沈著喃喃道：“就是因为晓得斯儿你得了衣裳、头面定然欢乐，才费了老迈劲拿返来的。”

“为甚么大哥不去？”甄氏从速地问，“这么个天，热着了，病上一场，就只剩下半条命了。”

如此不喜如许浓烈的色彩，因胡氏的话，比了比腰身，竟生出一种这衣裳，本来就是有人送给“沈如此”的动机。又拿着碧罗衣在身上比了比，见恰合了她的身量，因如初的话，就狐疑是延怀瑾送的，“……交给伯母吧，叫伯母拿去典当了，手头豪阔一些，也不至于宴客时，叫人感觉太寒酸。”

沈著一怔，“世子还没找到？足有大半个月了，只怕不好了。”

如此忙转过身，将双螺髻上插着的步摇取下来，不动声色地藏在袖子里。

沈著嗤了一声，“母亲，宁肯说是舅妈那铁公鸡送的，也千万别提外祖。”

“管他呢！”沈著从地上站起家来，漫不经心肠坐下，“摆布mm只在家里穿，就算有苦主，也寻不到mm头上。”

“母亲方才还说，现在一家子破釜沉舟、共度难关。这会子叫我穿了新衣裳、戴着新金饰出门，叫祖母、伯母如何想？还是找个远处所，典当了吧。”如此神采不改地接着劝甄氏。

沈著嘲笑说：“约莫七八日前跟着怀瑜、怀瑾去汇贤雅叙吃茶，恰撞上外祖，本想问外祖要两个钱显摆，请他们兄弟一请，谁知外祖张口就算起旧账来，只说父亲九次赶考，不知害他添了多少川资出来，这会子还问他要起花消来。我碰了一鼻子灰，忍一忍就罢了，偏怀瑾瞅见了，成心跟外祖借茶钱，外祖二话不说，堆着笑就拿了二两银子来。害得我回到楼上，被唱曲的姐儿挖苦了一通。”

“斯儿！你还火上浇油！”甄氏大怒，连女儿的气也一并生了起来。

“你这算是甚么话？”甄氏活力地一拍桌子，旋即，人穷志短，就也觉沈著的话很有事理。虽不争气，却忍不住拿起那石榴裙向如此身上比划，瞧见那纯粹的石榴色衬得如此更加肤白如雪、发黑如墨，就迟疑道：“斯儿，你瞧，大小方才好，恰合了你的腰身，色彩也是你最爱的。”

沈著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素色、霜色、月白裁裙子，松花、艾绿、水绿做上衣，再买上一些，丁香色、绀色、雪青色、茜红色，样样只要二尺，留着做鞋面、帕子、绣荷包、香囊。”

甄氏愣住。

“晓得就好，甚么世子不世子的，提也不要提。”沈知言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接了如此递来的凉茶，灌了一杯，待如此给他续了杯，便非常斯文地抿着茶水，叹起气来，“著儿，去拿了纸笔来，替为父拟一篇罪己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