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恶师(下)[第2页/共3页]
“我不去!”陈胜子不干了:“让我给他报歉,我咽不下这口气!”
我师父能打趴下陈老四,我不感觉希奇,他如果没两下子,我爷不成能让我拜师。可我没想到,他能把狗吓瘫了。
陈老四家那条狗龇着牙奔我师父就冲过来了。我从地上摸起来一块石头,举着往我师父那边跑,还没跑到处所,就看我师父转头往陈老四家狗身上瞪了一眼。那狗当时就吓瘫了,尿了一地,动都不敢动一下。
那是陈老四的血!我师父白日的时候用心拿烟袋锅子戳陈老四脑门子,就是为了沾他的血?
“躺下睡觉!”我师父不慌不忙地往桌子上的空碗里倒了点酒,又把手边上的黄纸用酒沾湿了,往本身的烟袋锅子上擦,没几下的工夫,黄纸上就印出来一块血迹。
我就是实话实说。我跟陈胜子打斗,是我占了便宜,我固然讨厌他,却谈不上恨他。如果真像我师父说的那样,我必定会心软。
我就听“砰”一声以后,眼看着带着蓝色火苗子的烈酒顺着碗口散了出来,淌了满满一桌子,就像是把整张桌子全都给点着了似的,往哪看都是火。
我师父拿着烟袋锅子对准瓷碗按了下去,硬是把翘起一边儿的碗口给压回了原位。
我师父说着话往前走,我瞥见他烟袋锅子上沾得满是血,晓得他平时好洁净,就想伸手帮他擦一下,谁晓得,我刚一伸手,我师父就把烟袋给收了,我到底是没碰到他的烟袋。
“问那么多干啥?”我师父回家就把打鸣的公鸡给杀了。
他说了一句“别瞎问,从速用饭,吃完饭早点睡”,说完就开端找东西。我看他从房梁上面拿下来一个黑布包,包裹扎得死死的,内里看着支楞巴翘的,也不晓得内里装了甚么,他也不让我看。
我问他:“你这是干啥?”
不大会儿的工夫,内里就没了动静,应当是他们把人给弄走了。
我的第一个反应不是惊骇,倒是哪儿来的鸡叫?我家独一能打鸣的公鸡早就被我吃了,鸡血还在墙头上……
那只红色的瓷碗扣在火苗中间啪啪跳了两下,就像是有甚么东西被我师父给扣在了瓷碗底下,现在正挣了命地想往外跑。
“狗?”我师父笑了一声:“别说是条狗,就是来头虎,我让它趴着,它就别不敢站着。”
还没等我喊出声来,就看我师父把手伸进火里,抓起酒碗对着桌子上那张黄纸扣了下去。
我想了想:“能!”
直到我躺在炕上装着睡觉了,他才从包裹里拿出来一盏油灯,把我家的电灯给关了,盘腿坐在炕上,对着油灯抽烟。
“放屁!”骂陈胜子的是个女人,她的声音我没听过,估计应当是陈胜子他妈:“他家有保家仙,你出来找死啊!看你那点出息,跟你爹一个样儿,除了打斗,你还会干啥?”
我师父见陈老四被他吓得不敢出声,才站起来号召我道:“大狗子,咱回家。”
我师父说话的时候还指了指墙。那处所放着的神龛,实在是我师父明天早上才钉上去的,内里别说牌位,就连一张纸电影都没有,可我师父弄得却像是那么回事儿。
他这边烟袋一收,我就闻声院子里传来一阵鸡叫。那动静说是鸡打鸣还不像,听着就像是夜猫子在笑,声音尖得渗人,乍一入耳,浑身都跟着起鸡皮疙瘩。
“啥仙家?”我师父乐呵呵道:“顶香戴佛这事儿,俺干不来,就是供着保家仙。”
我最喜好吃的,不是鸡肉,是鸡血豆腐。之前我爷杀鸡,每次都做一大碗鸡血豆腐让我趁热吃。我师父却把鸡血给盛在一个大碗里,端到了院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