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三伏[第2页/共4页]

用过了午膳，母女俩就在通风的罗汉床上小憩半晌，秀荪就穿戴小肚兜跳进了后院的温泉池子里，阮氏则去前院见管事。

申妈妈一向没返来，老太太吹了灯，却没有寝息，秀荪一向能听到老太太手中沉香木佛珠转动的轻响。

屏风以后并不得见，秀荪晓得小喜鹊正和莺歌跪坐在那边矮几旁煮茶，她不喜好别人看她沐浴，就打发她们在那边等着。

院子中丫环婆子噤若寒蝉，保持着本来的姿式垂下头，直到八老爷本身清算好了衣衫，背动手萧洒俶傥地一甩袖子出了院门，仿佛被施了定身法的丫环婆子们，又主动规复了活动，扫院子的扫院子，剪花枝的剪花枝，就像八老爷向来没有呈现过。

后院的这个池子是个院中院，围墙以外，另有一层围墙，五步见方的池子以水缸大小的滚圆青石圈成个不法则的圆形，池水不深，秀荪如许矮小的身材也只没到胸口。

满盈着淡淡硫磺气味的青山绿水间，粉墙黑瓦，小巧新奇，阮氏带着秀荪入住的院子是个五进的小院子，比浣石山房还要小，大门上书两个大字，氲园。

这一夜，秀荪冷静祷告。

温泉池子大半都有高高顶棚掩蔽，在半池水面投下阴凉，四个细弱的铁梨木柱子撑起四角攒心的屋顶，梁柱斗拱也都丰富古朴，只上了一层清漆，屋顶覆盖的不是瓦片，而是稻草。

这一夜，八老爷和阮氏很忙。

老太太深思着阮氏管家劳累，又不喜好庶出的几个女儿，让她只带着秀荪去庄子上住，权当去歇息歇息，临行时还叮咛阮氏，千万不成下水，只让秀荪一小我去泡就行了。又担忧秀荪吃不惯庄子上的饭，特命任妈妈前去庄子上服侍她们娘俩的饮食。

老太太似也欢畅起来，语气轻巧道，“这敢情好呀，等儿媳妇生下孩子，给她好好保养，来岁寿辰的时候我就再灌他们俩三杯。”

池子一边的岸上铺满各色鹅卵石，几块饼形的青石随便摆出条舒畅的甬道，连接着两级青石踏跺，以上恰是换衣用的配房，快意套方棂花的隔扇现在紧闭着，隔着感染了水汽的玻璃能瞥见房间里立着的十二扇苏绣屏风，绣的是一年十仲春的花草。

不一会儿，又有一滴，凉凉的。

老太太则轻哼了一声，叹道，“这世上能琴瑟和鸣走到头的伉俪又有多少，只要他们给我多生几个孙子，别像本来一见面就乌眼鸡似的我就感激佛祖了。”

氲园外院有个庞大的池子，水缸大小的圆润巨石圈围，其间遍植翠竹，亭台楼阁，嶙峋假山，到了夏季，蒸汽氤氲，置身此中水墨瑶池普通，那是爷们儿泡温泉的去处，秀荪是没机遇去的。

竹编隔板与棚檐的之间，空出一步宽的窄窄蓝天，院子一角经年的合欢树正巧伸展着枝桠护在上面，翠绿细嫩的叶子大略承接着高高的蓝天也掩蔽了远处山顶能够会有的视野。

秀荪皱了皱眉，抬手抹了一下，放在面前，竟是殷红一片。

无法两家是姻亲，遇见了总不能装没瞥见。

老太太寿宴的第二天一早，八老爷和阮氏不晓得又为了甚么，大吵了一架，从床上吵到床下，又从床下吵到明间，最后八老爷衣衫不整地被阮氏一脚踹出了门去，跌坐在丹墀之上，痛骂“你这恶妻。”然后拂袖而去。

秀荪满身放松躺在温热的水里昂首去数那飘落的红绒，数着数着忽觉有水滴落在脑门上，应是蒸腾的水汽堆积在棚顶又顺着棚檐滴下来的。

席间老太太不断个阮氏布菜，笑眯眯打量着阮氏，白白的脸上细细的皱纹团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