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第2页/共4页]

左娴不放心肠问：“那你呢？”

游老头沉沉地说道：“好人偶然候也会做功德，好人也有干好事的时候。”

待她把符画完，回过神来时已是傍晚时分。

路无归看游老头这模样，仿佛是在等她画完符。

游清微见状，说：“趁现在能歇会儿，大师抓紧时候歇息吧。”天寒地冻，独一不露风能住人的屋子已经给了她爷爷住。柳平村邪性，她不敢让左娴像左小刺那样去内里住车里，她到车上取了两条毯子，一条铺在躺椅上，一条留在那给左娴盖，又和小唐去中间的柴房搬了些木料过来，升起火堆。她对左娴说：“妈，你歇会儿。”

路无归一动也不动地坐在围墙上，直到应阴阳他们起床后，惊醒了游清微。

路无归“啊”了声，说：“你还穷？我五弊三缺？”她掐指一数，五弊：鳏、寡、孤、独、残，三缺：钱、命、权，她跟庄富庆家是断了亲缘的、没妃耦朋友、没子孙、灵魂不全、没钱、没权，命仿佛……还没到出世时候就被打胎了，投胎没投全，仿佛跟正凡人的寿命不一样……

游敬曜的灵堂已经设好了，应阴阳、游清微他们正在做法事。

路无归见游老头愣住，神情仿佛非常震惊又很难过的模样。

游老头就在她的中间，半死不活地窝在轮椅上，脸上的暮气盘附，油尽灯枯之象已现，估计很难活过今晚。

游清微又愣了下。他们七年至公鸡血有带，用符封着，还能用，但是没米没灶呀。她想了想说：“行。”找到左小刺。左小刺又找到庄富庆，借他家的锅和米一用。

小唐喊：“老爷子——”

过了好一会儿，游老头才说：“我带着老婆孩子回柳平村找师兄，求他救孩子。师兄不肯，我在保安观上跪了一天一夜，师兄动了怜悯心，给我指了条路，说他有个还了俗的精于卜卦、符箓的师叔，奉告了我那师叔大抵的去处。师叔仿佛晓得我要去，见到我叹了句劫数，让我们进了门。”

游老头的眼皮掀了掀，说：“我还没死。”

拂晓时分，明白惨兮兮地返来了。它本来已经有几分凝实的身影薄得像是随时会在晨风中散去，较着是吃了大亏受了重创。路无归喂了它一滴精血后，它一头扎进了她脖子上的玉佩中化作一条盘蛇状的蛟影。

路无归想了想，她想起本身过继给许道公和庄富庆家断亲缘，她感觉她的命应当是被爷爷改过的。她又看了看游老头，说：“游老头，你这会儿回光返照了，是不是要交代后事？”她说完就看到游老头的神采像是被噎了一下。她心说：“我说错话了？”扭头朝游清微看去，见到游清微扭过甚去不看她。她心说：“是该交代后事了呀，不然来不及了。”

庄富庆说：“你晓笙姐姐不轻易……”话出辩才认识到刚才路无归说的是“我和晓笙姐姐养你们。”一时感慨，竟说不出话来。

“没过几天，有动静传过来，说郑贵平带着民兵扛着枪和火药，把保安观给扒了！我把老婆孩子托给师叔，连夜赶归去。我赶到的时候，已是半夜，保安观的老柳树被烧了，剩下一个大深坑，我看到坑底有血，跳下去，扒开土，扒出一个被血染透的埋了不晓得多少年的螭龙八卦盘。”他双眼含泪满脸悲哀地说：“三清神像被砸了，埋蛟龙骸骨的正殿被挖开，骨瓮被打碎，骸骨不见了……保安观被洗劫一空，那些传了一千多年的典藉全被烧成了灰，就连碑书都被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