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第2页/共4页]
城隍大声喝念叨:“太极无极,阴阳借法,鬼帝敕令,通宝开道,诸方神祇皆躲避,离散迷魂返来途!”喝念声中,那些纷飞的铜钱化作一缕缕金色丝线,那丝线仿佛缭缭香火飘散,其间,披发着淡淡的金光,金光中藐小烦琐得令人眼晕的鬼文时隐时现。
城隍寂然以立,神情庄严地对路无归,说:“阴司正神召魂,可用印章令信为引,我的城隍令丢了,便只能以鬼符为引。”他说完,拿起符笔以鬼力灌注在符笔中,再将那毛尖伸到墨盘中醮上符墨。灌注了鬼力的符笔尖伸入墨盘中便如鲸吸水般将墨盘里的水一吸而尽。他握住符笔,笔走游龙,一道符从被捆绑在供桌上的猪头印堂处顺着脊椎一向画到了猪尾;整道符一气呵成,毫不断顿。猪、牛、羊,三道符,一气画完!他把手里的符笔一扔,回到法坛前,一抬手,将三张烙有“幽冥通宝”的鬼帝钱握在手里,呈持香敬天的手势,先躬身三拜,再口中大声喝念着:“鬼域九幽六合八极,幽冥鬼帝诸天四方,今有迷途孤魂不归,特设祭坛招迷魂!”
她十九年的人生,自螭龙八卦盘中化道投胎,经历十九载人间,又归于螭龙八卦盘。
路无归说:“不是我的。”她噘着嘴,说:“不是我的,我不要。”
她瞥见天雷重新顶上空劈落,把她寄身的螭龙八卦盘劈得支离破裂,她离开于外物,唯剩己身。
她不明白,不过,还是照大鬼说的办了,然前面前那高高堆下起的一堆金灿灿的钱、桌子上的祭品全都烧了起来,那牛头、猪头、牛头被蓝色的火刹时烧成了骨灰,那五谷烧得只剩下一点灰渣,那三杯酒只剩下空酒杯,那一尺多高的钱烧成灰。
碑底下的土里埋着累累白骨,那些土像是被刨开了,又填归去的。
盛气翻涌中,那吊挂在门口的写有“城隍”字样的灯笼阴风飞舞。赶赴来的阴魂鬼物见到这灯笼,不敢越雷池半步,只能在这宅院上空的宅子外盘桓鬼嚎。
以血为祭,以血为恨,血债血偿,以血平她的怨,以血平她的怒,以血平她的恨,以血偿血!
很快,便有血雾在金光裹挟中以闪电般的速率飞来,敏捷没进那被幽冥通宝裹成一团的路无归的身上。
路无归从速乖乖地把统统的血雾都收归去,缩成圆滚滚金灿灿的龙眼大小的血珠。
大鬼更冲动了,指着桌子上的那堆金灿灿的钱,说:“你跟他说,三牲五谷为祭,求幽冥通宝!”
她瞥见群山环抱,她瞥见飞鸟流云,她瞥见日出日落,她闻声暮鼓晨钟的敲击声,她闻声回荡在青山绿水间的道音;她瞥见火光冲天,她瞥见老树被烧成灰烬,她瞥见刺目标骄阳,她瞥见本身化成劫灰,在阳光的晖映下血肉融灭,她瞥见那一张张环抱在四周的面孔,她闻声有人喊“妖怪”,有人喊“有个孩子……”
城隍的五指呈钩状拢在这血晶上一拘,顿时一股浓黑如墨的黑气就被他拘了出来。黑气中,一张张狰狞扭曲的面庞来回交叉呈现,这些男女长幼的面庞上来回闪现着气愤、哀痛、痛恨等人的各种负面情感。城隍对路无归说:“这是有人晓得这些人中了你的血咒,便在他们的身高低咒,当你召回本身的精血灵魂时,这些人的精血怨魂也随之到了你的身上。你如果把这对于鬼妖来讲大补的血晶吞噬了,这些死于你血咒的人的怨魂就会融在你的神魂中,无时无刻不死不休地缠着你。”他说道:“这么大一团血晶,起码得死三四百人!连老弱妇孺都不放过。你如果被这些怨魂日夜不休地缠绕,用不了多久,你就会癫狂自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