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父亲大人[第2页/共3页]

英国公眸色一沉，想着要说教女儿一番。可对上孩子充满巴望的天真目光，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话锋一转，说道，“华姐儿的文章写的极好，引经据典恰到好处，行文也有章法。只是，你如本年纪尚幼，还不该写这类大文章。读好四书五经，扎踏实实打好根本才是端庄。”

英国公捏着宣纸的手不自发的紧了紧，纸上清秀的小字写的非常工致。文章说话布局不甚松散，辞藻却非常富丽。如果以策论来评，对于及时的观点有所公允，算不得是一篇好文章。华而不实。可小女孩用来书法书法情怀，倒也可圈可点。只是英国公府出了一个太子妃已经充足保得住姜氏繁华了，其他的女孩子锦上添花小有才情便好。若要再出甚么皇妃、贵妻，大可不必。姜淮好学长进是功德，可若心机太多了恐怕会招灾害。

现在屋内的声音听的非常清楚。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声音说道，“平日里先生偏疼，说我们女孩子不消科举入仕，只要识字能填词做对，增增雅兴便好了。可女儿不感觉，大姐姐当年不恰是因为女扮男装插手科考，写了一手好的策论文章，方才得了圣上的赏识，与先太子结缘的吗？”

“你二姐的骑射工夫在都城贵女中也是可圈可点的。”英国公仍然目光直视姜淮。

碧丝看她神采惨白，有力眩晕的模样，心疼劝道，“女人身子并未大好，又是更深露重的，不若就不去看国公爷了。”

忍？那要看忍甚么，如何忍。既然现在她顾昭借由着姜采的身子活下去，那这后半生就是她的后半生。如何做人，如何做事，她说的算。今后顾昭是姜采，姜采亦是顾昭。

福旺有些难堪，支支吾吾，“小的还是出来禀报一声吧。”

一旁服侍的大丫环碧丝见状，心下觉得姜采又想起了甚么悲伤事。取了一件杏粉色绣百花穿蝶的薄披风披在姜采身上，“女人，窗边凉，细心冻坏了身子。您也别总想着不高兴的事了，待大少爷返来会给您做主的。”她语气暖和软糯，非常恭敬。

看着她的机警模样，姜采想起了宿世身边的贴身婢女流苏。嘴角微微扬了扬，道，“去厨房要一碗下火的羹汤，清算一下，我们去书房看看父亲。”

碧柳声音爽利，生的圆脸细眉，眉眼间就透着一股子利落凶暴。姜采唇角弯了弯，拿了汤勺搅动着碗中的羹汤。

姜采抬眼去看她，见她容长脸，柳叶眉，一双杏眼尽是和顺，左脸颊一颗泪痣，带了几分苦情相。

英国公沉默。他仿佛需求好好跟秦氏聊一聊了。

碧柳去厨房取了一碗百合蜜枣汤，装在白瓷绘五彩花草的小汤盅内，用黑漆团花雕绘小茶盘端了出去。姜采掀了盖子，见汤汁浓烈，光彩上乘，点了点头。又自取了安神香放在茶盅中间，留了两个二等丫环看家，自带着碧柳、碧丝两个出了门。

看来原主是个无原则仁慈软弱的人，和她顾昭的脾气还是相去甚远。

碧柳还要跟碧丝辩论，却被碧丝拉住，使了眼色让她去看姜采。见姜采顾自拿着汤勺喝汤，一言不发，碧丝也有些迷惑，顾自收了声。

“你为何只以大姐姐为表率，却从不提二姐姐？”英国公将姜淮的文章安排在桌上，意味深长的看着姜淮。

姜采是先夫人留下的嫡蜜斯，固然平日里被秦氏一脉逼迫的没了嫡蜜斯的气度。可下人们特别是国公爷身边的下人还是不敢随便违逆的。福旺固然非常纠结，也不好再多说甚么，只得诺诺退到一旁，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