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第2页/共3页]

他扶着父亲走了两步，又停下步子，看着他道：“她嫁予我，已是她此生最大的不幸，这不是她的错误，要说有错误的，是她伤洵林的兄长，是算计她的我，父亲，你与母亲是驯良的人，对下人都有诸多体恤，既然如此，何不如把这些驯良，放在终有一天会陪你儿子死的媳妇身上？”

“早上见公子穿过。”许双婉笑笑，又看了桌子一眼。

“那一天，也不远。”宣仲安起家，走上前去扶了他起来，“儿子只能做最坏的筹算，尽最大的尽力。”

他字字清楚锋利如刀，每一个字都像是割在了人的身上，这时，被狠狠砸住了头的圆娘已被吓的哽住了喉，噤若寒蝉，便是连管家屠申都缩了下肩膀。

如果万一，他们侯府挣不脱，只要陪葬一途，他们这些老的大的是没有能够逃生的，但洵林还小，尚另有一条活路。

就莫要有甚么哭哭闹闹了，哭闹是成不了事的。

“不是哭，就是闹……”宣仲安支动手揉了揉头，“这就是我侯府里的下人。”

“主子面前，没有你哭闹的处所，当奴婢的，要有当奴婢的样。”宣仲安冷冷道，“如果不耐烦当这奴婢吃侯府的这口饭了，一刀子抹了脖子就是。”

她是厥后才进府奶洵林的，跟长公子不靠近，长公子见着她也是淡淡，且夫人也是听长公子的，她虽是洵林的奶娘，但洵林还小，她又是奴，洵林也不成能为她出面，就是洵林有阿谁心，也是不成，在这个府里，长公子是一年比一年另有气势了。

宣仲安看到，熟视无睹地别过脸，看着上位的父亲。

“您记的不错。”屠申回。

她就坐在炕边，一听就站了起来，没走两步，就见翻开的门里，她的丈夫抱着一个被窝走了出去。

他愧对宗子啊。

阿莫见她看着桌子打量不已，有点猎奇的模样，在一边道：“这是老侯爷在长公子小时候，赐给长公子读书用的，传闻太侯爷当年也用过，传到了老侯爷手里，老侯爷就给了我们公子。”

“这泡尿，现在是撒在地上，哪天如果撒在了我们头上，您说，那会是多么滋味？父亲，我们不是没有那么一天……”宣仲安说着，嘲笑着轻哼了一声，自嘲道：“且那一天，不会太远，或许几个月，或许两三年，就到了。”

他在内里为侯府以身涉险，存亡不忌，他们为人父母的在府里，连家都没守好……

屠申听到这话，从速走到门边，让下人退到廊下去把门，把大门关上了。

堂面一时静了下来，父亲没有像以往那般说教他急于求成、不近情面，但宣仲安也没有感觉这有多好。

归德侯府昨日那长久的繁华假像，是他拿命博返来的。

“长公子……”圆娘一听，蓦地昂首。

这厢虞娘子从速把炭盆端了过来，奉上了茶。

宣宏道本坐在上位没出声，这时宣仲安话式微，圆娘就朝他这边磕起了头，“侯爷，侯爷，奴婢到底是做错了甚么啊？奴婢……”

“等会，我与您一道去见母亲……”寂静了一会，宣仲安开了口，“洵林交给他嫂子管的事，我想等会跟她说一说。”

他何尝想娶许二进门，不说她是许渝良的胞妹，娶她出去，对洵林不公，且何况她是个好女人，进了他这侯府，她不但是今后存亡难测，在府里也是因着她许府二女人的出身，府里府外都要被人言道，指指导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