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鼠友[第1页/共2页]
第二天老鼠又叼来三枚银元,胡国华乐得的确都不晓得说甚么好了,想起来之前念私塾时学的一个典故,就对老鼠说:“知管仲者,鲍书牙是也,君知我贫寒而厚施于我,真是我的知己啊,如不嫌弃,我们就结为金兰兄弟。”今后与这只老鼠称兄道弟,呼其为“鼠兄”,饮食与共,一起抽大烟,还在床上给它用棉絮摆了个窝,让老鼠也睡在床上。
胡国华感觉风趣,对大老鼠说:“你这家伙也有烟瘾?看来跟我是同道中人。”说完本身抽了一口,用嘴向那老鼠喷云吐雾,老鼠好象晓得他没有歹意,也不惊骇他,抬开端来采取喷向它的烟雾。过了半晌,仿佛是过足了瘾,缓缓的爬着分开。
胡国华泪流满面,抽泣着陈述了事情的委曲,最后哀叹着说:“想我当初困苦欲死,没有这只老鼠我就活不到本日,不料我一时忽视竟令鼠兄丧命,它虽非我所杀,却因我而死。地府之下负此良朋,情何故堪,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既然砍伤了王二杠子,该杀该罚都任凭发落,只求长官容我回家安葬了我的鼠兄,就是死也瞑目了。”
老鼠听了他说话,双目炯炯闪动,如有所思,反身拜别。入夜的时候,老鼠叼返来一枚银元放在胡国华枕边,胡国华欣喜交集,连夜就进城买了一块福寿膏,返来后就灯下点烧了,大肆吞吐,和老鼠一起痛快淋漓的吸了个饱。
枪杆子就是政权,乱世当中,带兵的人说的话就是国法,军阀头子叮咛部下,把阿谁王二杠子用鞭子抽一顿给胡国华出气,又放了胡国华回家安葬老鼠,胡国华用木盒盛殓了老鼠的尸身,挖个坑埋了,哭了半日,就去投奔了阿谁军阀头子。
如此数日,这只大老鼠每天都来同胡国华一起抽烟,胡国华到处被人轻贱,四周没有半个朋友,对这只老鼠惺惺相惜很有好感,偶然候老鼠来得晚一点,胡国华就忍着烟瘾等它。
村里有个恶棍叫王二杠子,他和胡国华不一样,胡国华起码曾经敷裕过,如何说也当过二十多年的“胡大少爷”。
就这么过了多数年,胡国华垂垂敷裕了起来,但是不是有那么句话吗?发财遇老友,不利碰小人,也该着胡国华是穷命,他就被一个小人给盯上了。
比来他感觉很奇特,胡国华这穷小子也没做甚么谋生,家里能典当的都典当了,他家亲戚也死的差未几了,如何每天在家抽大烟?他这买烟土的钱都是从哪来的?说不定这小子做了贼,我不如悄悄地盯着他,等他偷东西的时候抓了他扭送到官府,换几块大洋的赏钱也好。
还没等王二杠子出去,胡国华就返来了,恰好把他堵到屋里,胡国华一看壶里的大老鼠,已经给活活烫死了,顿时红了眼睛,抄起菜刀就砍,王二杠子被砍了十几刀,幸亏胡国华是个大烟鬼,手上有力,王二杠子固然中了很多刀,却没受致命伤,他满身是血的逃到保安队求救,保安队的队长是本地一个军阀的亲戚,当时正在请这个军阀喝酒,队长一看这还了得?光天化日之下就持刀行凶,没有国法了吗?从速命几个部下把胡国华五花大绑的捆了来。
人鼠相安,不亚于莫逆之交,老鼠每天都出去叼返来银元,少则一二枚,多则三五枚,今后胡国华衣食无忧。多年今后我的祖父回想起来,总说这段日子是他平生中最欢愉的光阴。
有天胡国华出去买吃的东西,王二杠子趁机翻墙头进了他家,翻箱倒柜的想找找胡国华究竟有甚么奥妙。俄然发明床上有只大老鼠正在睡觉,王二杠子顺手把老鼠抓起来扔到炉子上正在烧的一壶水里,然后把壶盖压上,心想等胡国华回家喝水,我在中间看个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