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镜里乾坤 (13)[第2页/共4页]
乞丐又奉告仆人:“此壳为化骨灵药,能去死肌腐骨,当妥当保藏。”随即要来菜刀,将日蜥剁为肉泥,凡是地上血迹,一概铲刮断根,盛在瓦罐里,拿到荒山深埋,因为褪壳龟的血是剧毒,碰到谁的皮肤,那人就会化为净水,发作得很快,子不见午,午不见子。
这时就看有个自觉老者,手持一条很长的木杖探路,行动盘跚地从街前走过。范捕头见这盲叟要走进一条巷子,那是条没有流派的塞巷,他也是美意,忙在店中叫道:“老头儿走错路了,这巷子是条死胡同。”盲叟闻言点了点头,回声从别的门路分开了。
范捕头转天起了个大早,来到欢然亭等待盲叟,至夜也不见此人前来赴约,这才明白是被对方涮了。范捕头暗恨起来:“我这美意美意全被那老贼当驴肝肺了,你说你涮羊肉还能蘸着芝麻酱吃,涮我一个当差的有甚么用?”
众官差和兵勇当即分红数队,房前屋后到处埋伏,四周布下了天罗地网,范捕头也在此中,跟着一伙人各持东西,守在四周屋顶上等候贼人现身。当晚月黑风高,忽见一盲叟胯下骑着铁杖,摆布两臂各夹一鞘库银,形如鬼怪般从月下飞过墙头。众差役见之无不大骇,一愣神的工夫,老叟已从伏兵身边飞过。
差役们禀告上官,绿林当中向来有两等贼人,别离是“钻天”和“上天”。“钻天的”能够翻墙过壁,穿天窗爬烟囱,专窃富室大户;“上天的”则是挖地掏洞,做些穴墓抠宝之事。现在库银失窃,与京师本年产生的窃案不异,必是飞檐走壁之人所为,须于高处节制,倘若只把住前后流派,底子防不住贼人盗窃。
“欢然亭”是北京南城的一个地名,就在现在的火车南站四周,生长到现在也都是高楼广厦、火食稠密了,之前却萧瑟非常,尽是一望无边的芦苇荡子,最为偏僻不过。
范捕头自从前次碰到盲叟,猜测此贼有使妖术邪法,就每天都把老婆的天葵布带在身上以防不测,天葵便是女人的月经,与黑狗血同为秽物,传闻能破妖法,此时他见盲叟跌落在地,罢休丢掉银鞘,拾起铁杖欲遁,心想:“再不脱手更待何时?”因而投出天葵布,正罩在盲叟头上。那叟仓促不知所措,被从四周八方围上来的兵勇一举擒获。
当代王公贵族最怕的事,便是身后被人从墓中掘出形骸,再被盗墓贼抠肠撬嘴掠夺珠玉。大抵没有比这更不利的了,以是古墓常以其诡秘得以保存,传闻元朝风行的做法,是墓室用心偏离古墓的正规布局,使盗墓者难以用传统的“天鹅下蛋”之法,直接揭顶入内取宝,除非是运气好,不然把整座山挖成筛子,也一定能穴出墓室地点。
范捕头对这老贼心存顾忌,无不照实相告,坦言说本身和捕盗衙门里的众兄弟,也不过是混口饭吃,何如凡事都受上官指派,到处身不由己,现在京师窃案频发,这天子脚下,首善之地,不是外省可比,是以朝廷下了大限破案,实在是逼得太紧,先生如此手腕,天下都能吃遍,何不先到江南苏杭之地走上一遭,给都城里的兄弟们留条活路。
乞丐立即出来,将水缸下的怪物缚住,令仆人旁观,那活物遍体深绿,长得像只大壁虎似的,竟有一尺半长,观者无不大骇,谁都认不出这是甚么东西。